今想来,李新话里藏着多少未竟之言?
“燕王怎么说?”她冷声问。
“燕王扣下了所有守陵卫。”阿兰凑近半步,“还许诺将他们编入锦衣卫。但属下探到,燕王府的暗桩今早就在查李新的家眷,连他在通州的外室都被带去了诏狱。”
秦王妃眼中惊疑浮动:“刺客不是我们的人,那会是哪方势力?”
“公主,李新死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阿兰道,“他把所有秘密也带走了。”
秦王妃摇了摇头,眼中担忧更甚:“杀死李新的势力,更让我害怕。”
暖房里,水汽裹着梅香弥漫。
秦王妃神色凝重:
“皇长孙尸身被盗,京城里就冒出个一模一样的朱英,偏偏是马天在钟山下救的他,而马天又恰好是皇后的亲弟弟。”
“皇后痘症,本必死无疑,可这个神医弟弟出现,竟然救活了她。”
“翁妃暴露,被赐死,”
“还顺带牵扯出了吕昶,看样子,朱皇帝要用吕昶大做文章。”
“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越来越惊恐:“我原以为我是执子之人,现在看来,我或许也是棋子。杀死李新的,到底是哪方势力?”
暖房静得可怕。
窗外风雪拍打着窗户,她忽然打了个寒颤,像是看见宫墙深处那道苍老身影。
“莫非是他?”
秦王妃想到那个人,面色瞬间白了,如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而来。
“朱皇帝坐在宫里,看着我们在棋盘上跳。”
“如果这盘棋的线头,从来都在他手里。也有些地方说不通啊!”
济安堂。
马天匆匆回来,掀开门帘,见十二皇子朱柏正给一个老妪看病。
“老十二!”马天急喊,“谁让你坐堂的?”
朱柏手一哆嗦,涨红了脸梗脖子:“舅舅!戴院使说我可以的,还说我脉诊比太医院的学徒强!”他扬起手里的药方,宣纸上“柴胡三钱”,字迹工整。
见后堂竹帘一掀,戴思恭端着药碗慢悠悠晃出来。
这位太医院院使竞换了身粗布褂子,袖管挽得老高。
“国舅爷可算来了!”戴思恭把药碗往柜上一放,“今日求诊的患者多,十二殿下非要替你分担。”他说着冲朱柏使眼色,少年立刻挺胸收腹,装模作样地整理起药斗子。
马天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堂中:东墙下坐着个抱孩子的妇人,西角蹲着个咳得震天响的货郎。最近为朝廷办事,济安堂的事早抛到了脑后。
“你可是太医院的院使,跑来我这里?”马天笑问,“宫里那帮贵人离了你能成?”
戴思恭嘿嘿笑:“太医院的太医,可不止我一个。”
马天眨眨眼:“老戴,你是想来学我医术吧?”
“被国舅爷看出来了。”戴思恭抱拳。
“想学啊?”马天故意拖长了调子,“可有些门道,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戴思恭立刻拱手作揖:“国舅爷若肯指点,我愿以毕生所学相换。上次你说的“无菌操作’,我回去琢磨了三宿,在缝合金疮时试了试,果然化脓的少了!”
“行了行了!”马天看着他发亮的眼睛,“我教你。”
若是把前世一些医术传给戴思恭,他的确能帮大忙,而且,戴思恭是个老实人。
自己只要控制急救箱里的现代药来源就行。
马天拿着一个注册器,教戴思恭打针。
方才马天用井水演示时,那药水竟能顺着细管直入南瓜瓤,留下的针孔比蚊叮还小。
马天把盛满清水的瓷碗往前推了推:“看好了,先用烈酒擦针头,再把药水抽进去。”
他抓起戴思恭的手,将针管塞进那布满老茧的掌心,“进针要快,跟捻银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