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肢解成六部,每部尚书都成了直接对他负责的“大管家”,就像把一头猛虎拆成六只猎豹,看似分散了威胁,实则让皇权的缰绳拽得更紧。
“老朱这手玩得够狠。”他想起历史课本里的描述。
废丞相确实杜绝了胡惟庸那样的权臣专权,可每天几百份奏折堆在御案上,就算朱元璋是铁打的,也得熬坏几盏宫灯。
利端是皇权空前集中,弊端却是肉体凡胎扛不住文山会海。
就是勤政的朱元璋,也扛不住。
所以,他仿宋制设立殿阁大学士,但仅为顾问机构,不涉六部实权。
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些大学士像藤蔓般从文华殿角落里悄悄滋长。
历史的齿轮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老朱费尽心机拆掉丞相这座大山,却来了个权力更大的内阁首辅。
往后的张居正们,虽无丞相之名,却能以“首辅”之职批红掌印,权力比胡惟庸有过之而无不及。户部大堂。
马天捏着牙牌跨进门槛,正听见一声怒喝:“这批漕米的损耗率竟达三成?你们当官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说话的中年男子身着绯色官袍,面色冷峻。
他面前站着一排堂官,低着头,全都不敢说话。
马天嘀咕一声:“特么,怎么跟前世开会似的?又要被上司骂了?”
“你谁啊?闯我户部?”男子猛地转身。
他上下打量着马天,这人没穿官服,腰间没配玉带,怎么看都像个走错门的郎中。
马天扯了扯嘴角:“我是新来的户部主事,马天。”
“新来的主事?”男子冷笑一声,“本官乃户部尚书,怎么不知部里添了这号人物?”
马天面色轻松,摊摊手:“那是你失职,户部加人,你作为尚书都不知道?”
站着的堂官们齐刷刷看向他,像是看傻子。
这好汉谁啊?
第一天来,就顶撞尚书大人?
“放肆!”曾泰大怒,“你从哪个衙门调来的?凭什么升正六品户部主事?”
这年月,便是翰林编修外放知县,也要熬上三五年。
哪冒出来的,竞然升主事?还是京官。
“凭什么?”马天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因为我背后有人啊。”
曾泰阵阵冷笑:“你背后是谁?竞敢干涉吏部铨选?本官要上本参奏!”
他见过走后门的,却没见过如此明火执仗的。
还如此狂妄?
“参奏?”马天放声大笑,“我姐姐是坤宁宫的主人,你说我背后是谁?”
曾泰愣了片刻,随即嗤笑出声:“姓马的多了去了!别以为攀附皇亲就能在本部撒野,皇后娘娘贤明淑德,岂会有你这等狂徒兄弟?”
他想起上个月皇后还亲自审核后宫用度,连份胭脂水粉都要核清数目,怎会有弟弟如此张扬?“呵!”马天讥笑,“能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你这脑子是被账册腌傻了?”
他是故意这么嚣张的。
摆明了身份,以后好办事,他不愿搭理官场那套弯弯绕绕。
“你敢顶撞本官?”曾泰咆哮。
“大人误会了。”马天摊开双手,语气无辜,“我不是顶撞你,是在骂你蠢啊。这你都没听出来?”“反了!简直反了!”曾泰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这狂徒给我拿下,送刑部治罪!”
“我看谁敢!”马天大吼一声,“我姐姐是皇后娘娘。”
他今天就是要用身份压人。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急急进来:“住手!都给老夫住手!”
曾泰回头,见是原尚书吕昶,连忙整冠作揖:“吕老怎来了?这狂徒在户部撒野。”
“狂徒?”吕昶气得胡子乱颤,朝着马天拱手作揖,“国舅爷恕罪!这孽障有眼无珠,冲撞了你!”“国舅爷?”曾泰如遭雷击。
“就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