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皇帝赐座,连忙睁开眼睛。
躬着年迈的身子,就要行礼谢恩:“谢陛下赐座,微臣……”
“行了!”
嘉靖打断了秦业的虚礼,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秦将军就不必搞这些虚礼了,赶快落座吧!”
秦业被小太监搀扶着,才颤颤巍巍坐在椅子上,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在文武百官注视下,先前被廷杖了二十下的赖名成,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有所不同的是,今天上朝的赖名成,是被人放在一个木板上,由两个禁军士卒一前一后抬上朝会大殿。
看到赖名成出现,许多大臣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头铁的赖名成,还有没有气息。
范建也粗略扫了一眼,他清楚看到,赖名成尽管被打得没法站立行走,却也远没有到重伤的程度。
“众位爱卿,现在想必心头疑惑,朕突然召集大家上朝有什么事情。”
嘉靖坐在大殿龙榻上,一袭青灰色宽大道袍穿在身上,虽没有庆帝往日的严肃姿态,却有另一番仙风道骨,洒脱自然的超凡气质。
“朕这一个月在宫中想了很久,赖御史那份针砭时弊,痛陈江南水患利害的奏疏朕也看了几遍,深有所感。
江南往年都有水患,唯独今年水患最为严重,已有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诸位爱卿可以谈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次水患比往年更为严重。”
听到皇帝问话,殿前文武百官一个个寂静如鸡默不作声,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回话。
嘉靖心知肚明,这帮官员背地里都是什么样子,见没有人主动回话,他直接开始点名问话。
“工部,你们说说,今年水患为什么比往年更为严重。”
听到皇帝点到自己,站在殿前缩手缩脑的工部尚书,一个激灵,赶忙上前躬身回话:“回禀陛下,今年江南水患严重,更多是天灾所为。
工部在今年雨季到来前,已经派人疏通水利沟渠,巩固上游堤坝,并未听到有哪处堤坝被洪水冲塌,毁坏田亩的事情发生。”
“哦?”
“这么说,赖御史奏疏中提到的江南数千所房屋被洪水冲垮,上万灾民流离失所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嘉靖面带莫名笑意,眼神注视着为自己辩解的工部尚书。
“张大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躺在大殿中央木板上的赖名成,听到工部尚书为自己辩解的话。
原本他还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瞬间抖擞起精神,当场开喷。
“张大人身为工部尚书,难道不知这次水患尽管没有冲垮堤坝,却因工部派去江南督建河道的官员懒政懈怠,导致雨季来临之前,没有如期将计划中的五条疏水渠建设完成。
以致雨季来临以后水量过大,旧有河道难以承压,多条河道被洪水冲垮,大水漫进农田,让两个县的灾民粮食减产严重,最终食不果腹沦为流民。
难道这不是你们工部懒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