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
莉莉娅穿着长袖,无法抚摸自己手腕上浅浅的,有薄薄的,刚结不久的脆弱的痂的伤处,但仍能回忆起那张牌划过自己手腕时传来的轻微刺痛。
她低垂眼睑,微微抿起嘴唇,其实是庆幸的。
庆幸自己的手还存在着。
但玛丽无法理解她的庆幸,还在追问:“为什么?”
莉莉娅歪了歪头,不太理解她在‘为什么’什么,只说:“没有为什么,就是输了。”
她的语气太坦荡,太直白了,玛丽一时语塞,但她觉得很不对,不该这样,在她心里,莉莉娅是无所不能的赌神,牌皇,怎么会这样输了呢?
她不信!
于是在短暂停顿后,玛丽立刻抓狂般地开始找原因:“怎么可能——他之前那么多把都没有赢,偏偏在只有你们两在场的时候赢了,他肯定作弊,对,肯定作——”
她找到了她认为莉莉娅输了的原因。
但莉莉娅甚至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输了就是输了,找理由没有用。就算作弊了,我还能拿他怎么样呢?”
莉莉娅垂眸,看向面前已经擦干净的餐桌,拿起抹布转身走向杂物间,玛丽很快追来,似乎还要问些什么,但她已经岔开了话题:“总之,我输给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进入杂物间后,只有她们两个人,玛丽终于不用再克制语调,很急切地追问,甚至从莉莉娅手中夺过了抹布开始帮她洗。
莉莉娅也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然后用手指拎起自己的袖口,向玛丽展示自己手腕处的划痕.
“他先要我辞职,然后要我参加竞技场的擂台,最后要砍下我的手。”
随着她说出的话越来越惊悚,玛丽的表情也越来越恐惧。
水龙头还在不断流水,可龙头下拿着抹布将要清洗的那双手却没有动了。
因为她的主人是如此害怕。
明明只是听故事,却已经如此害怕了。
莉莉娅想,也许那时候的西索想要看到的是这个表情。
可惜她没让他满意。
*
“我要砍下你的双手哦,莉莉娅☆~”
拿着两张扑克牌的红发男人笑盈盈地说着惊悚的,语气笃定,完全不容回转的话,却没有立刻动手。
他在等她的态度。
莉莉娅明白。
但又困惑。
因为,她能有什么态度呢?
她垂眸,叹了口气,就这样朝他伸出双手。
“不再挣扎一下吗☆?”
他又问这样的问题了。
挣扎真的有用吗?
莉莉娅心里存疑。
一般人也许会尝试一下,因为那可是她的一双手,砍掉了就真的没有了,哪怕有1%的可能性也应该尝试一下。
但莉莉娅不愿意尝试。
因为……
“愿赌服输,是我欠你的。”
她说。
将垂下的双手翻了个面,内臂向上,以还有青色血管的那一面朝向他,说:“砍掉之后你得快点给我做止血,否则我恐怕会死的。”
她提醒他。
然而西索究竟会不会做止血措施呢?这房间里到底有没有医药箱呢?
这种事情莉莉娅不知道。
但天空竞技场擂台赛上的参赛者总是缺胳膊少腿的,所以天空竞技场应该是配备急救人员的,如果西索不愿意帮忙,她也可以出门乘电梯下楼找一楼客服大厅的人。
为了保证一百层以上的参赛者拥有舒适的住宿体验,天空竞技场一楼是一直配备前台的。
当然,现在她想的是挺好的,等手真的被砍下来,她可能会疼到没发动,或者因此疼到休克也说不定。
但再思考这些也没用了。
她阖上眼,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