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珍珠,只喜欢珍珠。”
“你们人鱼怎么这么倔呢!"闵霞抓狂了:“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吗?”
“会很不好看,”他摇了摇头,“珍珠,不要看。”“又疯又傻的笨鱼!"她简直气急败坏,偏偏不敢再碰他,指甲掐破手心:“你死了我怎么办?”
萨缪讷讷:“会送珍珠到安全的地方……”“我不去!”
闵霞不假思索道:“我不去了!不回家了!”“珍珠……“他闻言蹙眉:“我死了,你留在海里很危险。”“那就不要死!"她疾言厉色:“除非你好起来,否则我哪也不去,让鲨鱼还是别的什么把我吃了算了。”
萨缪的表情痛苦起来:“别这样,别用这种方式…”“如果我回家会害死你,那回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我是人,不讲人鱼那套规矩,我只知道是我欠着你的命,要死也是我该死。“她瞪着眼:“一定有办法停止溶解的对不对?你说啊。”
他突然安静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溶解不是她的错,只怪他身为人鱼,依然有做不到的事。如果他也是人类,小珍珠是不是就愿意成为他的伴侣了?而不是因为种种理由,说他们只能他“姐弟”。
他也不想溶解,不是怕死,是怕小珍珠会被欺负,想想身上就很痛。能阻断溶解的方式有且仅有一种,但那和小珍珠的愿望相悖。可是,送她回家是他能为她完成的最后一个愿望。
比较起来,只能违背现在的请求了。
闵霞从他脸上看出了为难和挣扎,立刻意识到有出路:“你知道解除的方法,对不对?”
服从完全源自本能,尽管萨缪不想说,还是应了一声。“是什么?"她追问。
……爱我。”
他落寞地垂下头:“这是你的特权。”
她怔住:“就这样?”
“就这样。"他觉得她的措辞有些奇怪,但仍然诚实地答道。“我……我是爱你的。“闵霞此时的表情太过复杂,以至于看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情绪:“我想回家,不是因为不爱你。”“可珍珠不想做我的伴侣,从来不想。“萨缪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珍珠说我们是"′姐弟',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爱吗?人类的……亲情?”“不是。“她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萨缪有些茫然。
“对不起。"她咬字极重:“我说谎了。”“我……”
闵霞稍微停顿:“我有个秘密。”
“你知道人类把思维与意识称作灵魂吗?我的′灵魂',不是诞生于简玉的实验室,而是来自陆地上的一个普通人类。我的名字是′闵霞',由人类父母所生,意外死亡,灵魂进入了这个叫做"霞'的实验体的身体。”“我一直装作不会说话,怕被发现不属于这里。”“发现爱你之前,我太想回家了。”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产生感情的,但我自认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结束。我知道一旦放任自己爱你,就会想和你在一起,想带你回家。”“这很自私,会让你因此冒险暴露在更多人类的视野里,会引来觊觎,甚至会毁灭你和你的种群。”
“所以在做出更自私的事之前,在将你置于险地之前,我骗了你,也骗我自己。”
她眨眼,流出重生以来的第一滴眼泪:“我找了姐弟当借口,以为隐藏真正的感情能保护你。因为除了回家,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关心的。”“不做你的伴侣,不是不想,是不能,不敢。”“所以,不管承不承认,我已经爱上你了。”他倏地抬头,试图从她脸上寻找出诚实与谎言不同的迹象。人类是天生的骗子,小珍珠骗了他那么久。人鱼能够通过嗅觉闻到心情转换时改变的激素,也能够借助听觉分辨言谈间声纹的异常波动,可这样的感知在小珍珠身上从来不起作用,他的注意力总是被她的喜悦或是忧愁分散。因前者满足,又因后者焦急,她总能让他冲动而盲目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