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自己现在还能否算是人类，与普通人类有没有生|殖隔离等等。但可以确定的是，一旦被当成观赏品，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一一未来某天，这帮吊人看腻了，无法为所在机构带来收益，拿她当实验材料切片解剖。或者，哪个吊人看爽了，带走她作为私人收藏。
哪种都不是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能接受的下场。她越想越气，恨不得那条被他们捕获的人鱼突然狂性大发，把这群人统统宰了。
直到听见隔壁激烈的撞击声时，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先是池外工作人员叽里咕噜了几句，撞击声不停，然后是简玉低声吩咐了些什么。
再然后……
连接隔壁的墙体颜色褪去，渐渐透明。
这是面变色玻璃。
玻璃另一侧，撞击声响起的地方，雪发银肤的人鱼沉在池底，目不转睛地锁定了她。
乌鸦嘴。
闵霞想给自己一嘴巴。
简玉我日你全家！
老乡坑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一回生，二回熟，她飞速倒退着游到最远处，背贴池壁，浮上水面。跑是跑不出去的，在陆地上她的速度也未见得比人鱼更快。但头露出来起码可以尖叫。
人鱼所在的水池更大，两面池壁已经被砸出大洞，海水哗啦啦泄露，险些把工作人员冲走。
她不太想知道洞是怎么砸出来的，但很想知道下一个被砸的会不会是她。她的头发又开始隐隐发亮了。
在明亮的水池里，星点绿光不仅不瘳人，还有些萤火虫般的梦幻感。那帮“观众”肯定有不少是冲着这点来的。如果这种光不是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就好了。严重的设施损毁触发了警报，两队安保持枪赶来，通过洞口有序准备射击。安保的配枪口径极其夸张，但仔细观察，配备的应该是麻醉剂一类的非致命性子弹。
也是，花了这么大功夫才抓回来，哪舍得杀。她不想看这场有概率闹出人命的热闹，又实在避无可避。然而人鱼只一瞬不瞬地看她，对指向身体的枪口视若无物。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不躲吗？
这几天受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她不太想再面对任何血腥的景象，下意识蹙眉，差点没忍住说话。
人鱼扒着玻璃，看到她微张的嘴和眉心出现的浅浅竖纹时，兴奋地摆动尾巴。
小珍珠在看他。
在担心呢。
是在担心他会受伤吗？
人鱼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受伤呢。
但是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伴侣才会互相关注，所以小珍珠是不是其实没那么讨厌他？也许她之前只是不放心，在考验他。
没错，雌性都是喜欢考验雄性的，小珍珠没见过他，当然要认真验证他的实力。
他会好好表现的。
他大喇喇背对着一群安保，后者抓住机会瞄准他的后颈，扣动扳机。不需回头，空气发出的震动告诉了他攻击袭来的方位。人鱼舒展身体，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闪开，针头状的子弹本就不是为了杀伤，强度有限，射到破损的池壁上，针管顿时崩断。安保人员手很稳，紧接着开了第二枪。
他们制服过的大型动物多了，对刚才的情况没太在意。但凡有点狩猎常识的人都知道，除非是世界最顶尖的神枪手，不然寻常持檐者遇到活动目标，尤其是智慧生物，难免错漏。
这不算什么，又不是射击比赛，没规定只能开一枪。一枪不中，那就补枪。安保人员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实际有开枪准备的只有三人，穿插交替，其余则负责警戒。
第二枪激发，才打碎了他们冷静的表情。
“嗖一一！”
仍然没有针头刺入皮肉的闷响，短促的破空声后，人鱼指尖捏着那枚弹头，颇为好奇地夹起来摆弄。
他见过很多人类制造的小玩意一一枪，鱼雷，声呐，潜艇等等，海里不少大家伙因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