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不好的同伴再也没能站起来。大家对"保险箱"退避三舍,说什么也不肯再动手。简玉无法,命令船舱里的武装小队出来落锁,运进备好的集装箱。他们的状况也不大好,次声波的传递无视常规障碍物,导致小队全神贯注地潜伏半天,却被无形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士气大损。不过这些简玉都不在乎了,她的心神全拴在封存的“保险箱”上。对这次的“功臣"也疏于管理,敷衍地盖上毯子,叫人顺便送回去。闵霞从刚重生来时就很不喜欢这条羊毛毯,新身体的皮肤异常娇嫩,毛喇喇的纤维蹭得皮肤通红。
但她还在“昏迷"中,没法拒绝。
正要庆幸终于可以安全地独处会儿时,简玉这个神经病居然把她和人鱼关在一个空间里!
武装队员锁死了箱门,轮班把守。
她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掀掉毯子,噌噌噌蹿去角落,勉强寻得一丝安全感。关就关吧,好歹给她留点食物和水啊。
折腾这么久,没吃没喝,她是饥寒交迫,身心俱疲,离真正的昏迷也不远了。
打了个喷嚏,她挠挠肩膀,犹豫半响,还是没披回毯子,谁让痒比冷更难受呢。
冷这种感觉吧,多动动,总会缓和的。
她把毯子踢到一边,搓搓冰凉的皮肤,歪头抵住钢板,抱膝盯着正中央摆放的封闭海水缸发呆。
这是她以为的。
事实上,从第三分钟起,她就眼皮磕碰,不自觉睡着了。航行的船只免不了摇晃,大船还算稳定的晃动幅度和频率对于困倦的人来说格外催眠。
集装箱里,空气逐渐压缩,榨出水汽,凝聚成一根手指的形状。水做的手指飘飘悠悠地落在“保险箱”顶上,吃力地爬行起来,在一个扣紧的盖子前停住。摸索到边缘的插销,拨掉,打开盖子,在小键盘上摁出密码。简玉设置密码时很谨慎,特意采用每天更换的形式,输入时也从不允许任何人在场旁观。
可惜她不知道,任何有水的地方都逃不过人鱼的掌控。借由缸顶残留的一滴水的震动,他可以感受到简玉每次按键时手指下落的位置。
代表密码输入正确的绿灯亮起,缸盖掀起,立刻有海水卷住,防止发出多余的声音。
人鱼手臂搭在缸边,凝望着墙角蜷成一团的伴侣,无声地靠拢,伸手将人托起来抱到怀里。
他捋顺她潮湿的发,在微颦的眉心落下一枚比雪花更轻的吻。“我的……
捧着那张沉睡的脸,忍不住用指腹摩挲饱满的面颊,软软滑滑的,像只水母。
他略紧了紧手臂,让她枕着胸膛,尾巴摆出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垫在身下,通过控制心跳改变体温,提升到略高于她的程度。“好梦。”
人鱼空灵的嗓音轻哼起奇异曲调,温柔缱绻,这是专为爱侣而唱的,仅有一人能听到的情歌。
他的身体,他的怀抱,永远是她安睡的温床。睡吧,小珍珠,依偎在我的怀抱里,整片海洋都将以我的意志守护你,无人能打搅你的梦。
等你醒来时,可不可以多看我一眼?
闵霞觉得格人的底板变得柔韧而有弹性,热乎乎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太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糟心的事太多,能睡个好觉实在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幸福的不只是她,还有甲板上大难不死的船员们。不得不说,人类真是种矛盾的生物,脆弱与顽强并存,惊人的适应力使这个种群无论经历怎样的灾难都能找到一线生机并迅速扩大生存空间,并苦中作乐船员们正是如此一一
“嘿!快点!别磨蹭了!"有人喊道。
桅杆挂起的环网里,兜了满满当当的金枪鱼,辅助拖网的小艇开了回来,几个船员上船,顾不得脱救生衣,匆匆过去搭把手。吊臂正在运作,将环网里的鱼分批捞出来倒进清洗池。他们要做的是抓紧对这次的收获进行粗略筛选。船员们脸也顾不上洗,不少人眼耳口鼻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