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破坏结构完整性,降低强度。这种设计使得它看起来像一口硕大又沉重的棺材,令人本能地心生反感。简玉继续说,尽可能地表示诚恳:“我保证,这只是暂时的。我们仅仅是想更多地了解你。”
人鱼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静静待在原地。他体表的水珠基本蒸发掉了,干燥的皮肤显得黯淡。
人鱼的可靠资料毕竟太少,简玉不确定他能离开海水多久,以已知的几种大型深海鱼类为样本,结合他的体型、运动方式粗略估算耗氧量,不会超过20分钟,然而这只是理论上的。
作为根本不符合生物学定律的物种,大胆推测他拥有腮与肺两套不同的呼吸系统,以适应缺水环境下的需求,尽管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人鱼主动脱离水体的记录。
但她不想以人鱼的健康做赌注,让数年来的心血有任何损伤。简玉希望他能尽快进入缸中,不单是出于捕获需求。于是她握住了闵霞的胳膊,将人提起来,挟在身前:“你想要她,对吗?”人鱼耳鳍一抖,尾巴小幅度地高频扫动。
简玉看出他的焦躁,那股在博弈中取胜的得意险些按捺不住:“进入缸中,之后我会将她完完整整还给你。”
闵霞真想回头扇这疯女人两耳光,居然拿她当诱饵来抓这种怪物。合着自己才是那块用来喂鱼的黄油曲奇!
和其他温室里亚健康的虚弱科研人员不同,简玉貌似身量瘦小,却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锻炼得精干强健,不起眼的臂膀实则很有力,挟制路都走不好的她不说轻而易举,也是十拿九稳。
她动作受限,回不了头,干脆对人鱼怒目而视。虽然能够理解,但人鱼根本没在意简玉说了些什么,人类太弱了,除了临死前的惨叫,发出的声音不值得聆听,他只是在观察闵霞的动向。小珍珠不舒服,为什么不肯呼唤他?
那个雌性人类在碰她,她没反抗。
为什么容忍雌性人类。
为什么突然生他的气?
小珍珠希望和人类待在一起吗?
好吧,他会满足她的。
人鱼扭动尾巴,像条巨蟒,蜿蜒向那个丑兮兮的水缸。哦,人类真是没品位的生物,这里面黑漆漆的,粗糙得要命,还不如海里丑陋的碎碟。
人类也用这东西装他的小珍珠吗?像那个破破烂烂的笼子一样?真是……该死。
人鱼越靠近"保险箱",行动越迟缓,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简玉不敢催促,船员们却没那么多顾忌。
他们看这怪物只是瞧着吓人,磨蹭半天也没什么动作,个顶个地不耐烦,逐渐靠拢,想通过缩小包围的方式,逼迫人鱼快点。人类总是臭烘烘的。
雄性比雌性更臭。
奇怪,人类雄性这么恶心,也能求偶成功吗。人类雌性的品味真差。
人鱼扫了眼四周的船员,越发不满。
忽地,他动动鼻尖,嗅到一丝比抹香鲸的分泌物更芬芳的气味,是小珍珠的味道。再详细点,是小珍珠最柔软的私密部位特有的香气。从一个姜黄色毛发的雄性人类手上散发出来。你摸过她。
谁给你的胆子。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
探照灯制造出的可视空间里,船员们眼前一白又一红。“啪嗒、嗒。”
什么东西掉在甲板上。
是一双手,布满厚茧,指节开裂,沾着半干的盐粒,典型的老海员的手。它的主人,蓄留姜黄胡子的中年大汉举着手腕空空的双臂,下一秒,嚎叫与鲜血一齐飙出。
人鱼收起指甲,尾鳍扬起,挥向姜黄胡子。姿态优雅写意,看起来轻飘飘的一击,将六英尺高的壮汉直接拍进了甲板里。
姜黄胡子的惨叫只持续了二分之一,不,三分之一秒。人鱼捡起那双切割得很整齐的手,又去抠嵌在甲板上的身体。抓着姜黄胡子的头发一提,脖颈处皮肤"嗤啦″撕裂,从喉咙以下稀里哗啦地摞成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