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温声询问。
她紧抿着唇,又往后躲了躲。
有时候,沉默胜过解释。用不着精心编织的谎言,她本身便是最好的证据。
警卫队员查问出了应知许的身份,后者仍在竭力维持风度:“警官,这都是误会。怪我,一时情急,吓到了妹妹。”脸颊上毛细血管爆裂渗出的血点让他多少显得形容狼狈,添了分狰狞,不够完美的微笑就没那么令人如沐春风了。
“原来是应议员,倒没听说过您有妹妹。”队长语气还算恭敬,也仅仅是语气恭敬:“看不出是一家人。”
“……同父异母,是不太像。”应知许听得出来,找补一句。
队长直言:“您是否侵害了这位向导的人身安全?”
应知许被质问得太阳穴跳了跳:“这样说未免——”
“是或不是?”队长皱眉。
“我管教的方式严苛了些。”他每说一个字,喉咙就灼痛得更厉害,往日游说的本事此刻半点施展不出。
队长不给面子地冷哼:“应议员,身为中枢院的青年代表,不要造成不良影响。这里不是外界,别把外面的那套带进来。每位向导都是云顶的宝贵资产,您身为男性,成为向导实属不易,请爱惜羽翼。”
应知许终于控制不住表情,但他脸色从刚才起一直不太好看,这下反倒看不出什么:“我会好好反省,不过作为规模最大的医院,对往来人员的管理方式有待改进。”
“相关提议我会上报,”队长点头,“另外,您的行为也会记录在案,近期不建议您出现在这位向导附近,以免造成更多误会。”
“警官这是要对我下人身限制令?”应知许简直要被气笑了。
“不敢,”队长面不改色,“我没有这个权限,只是建议。如果您对此有异议,可以请那边的医生当场验伤,走正式流程起诉。”
“不必。”应知许拂过衣摆,清了清嗓子:“不耽误大家的时间。”
他的脚步碾过砸在地上的整束白玫瑰,鞋跟沾了泥泞的花瓣。
离开前,朝两人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眼神中有意外,有不满,更多的是焦躁。
应知晓却从中体会到了一丝愉悦,随即打了个激灵,暗暗告诫自己还不到得意的时候。
他走后,警卫队长转而拍拍她的肩膀:“你受惊吓了,最好静养。”
“谢谢警官姐姐,”她心不在焉地扯出一个微笑,“只是小伤,很快会好的。”
“要爱惜身体,”队长不太赞同,“如果这次你的哨兵没能及时发现呢?”
“是,我记住了。”她答得心虚。
队长递来一张印着警徽的名片:“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不要害怕。”
她仔细看过纸面上的名字——中庭警卫队第一中队,高鸿影。郑重收好:“我哥哥他……总之,高队长要小心。”
“怕他针对我?”高鸿影没忍住,揉了把她的头发,比看起来还软,心也跟着软了,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事,虽然我是乙级,但他打不过我,我有槍。”
“你的哨兵出手也够狠的,”说着啧啧两声,“你最该小心。”
她点点头:“他不是故意的。”
高鸿影一笑:“挺护短啊。别担心,跟来的医生能作证,这属于正当防卫,算轻的了,还以为议员先生至少会断几根骨头……好了,没其他事的话,我也该走了。”
警卫队有序离开,医生总算能靠近:“我是想建议你再住院观察几天的,不过现在看来,待在这大概不利于你保持心情舒畅。脖子上的伤……开个药膏,按时涂抹。短期内不要再过度使用精神力。你的身体比一般向导虚弱,更容易透支力竭。”
应知晓道谢,商量了几句,安排好明早出院。
走廊上又只剩两人。
073捏着医生交来的药膏,举了举:“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