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九十六章
谢鹤澜自离席后,便点亮一盏孔明灯。仰首望着萤火般的灯盏升入夜空,与绚烂烟花融为一色。眸中流光渐渐黯淡,转身离去。说来也巧,今夜择了条不同以往的僻静小路回蓬莱殿,本想顺道散心,恰要经过湖心亭。
远远望见绛珠带着宫侍候在暗处,心下生疑,“你们怎地会在此?可是帝卿也在附近?”
“回禀贵君。"绛珠躬身答话,“殿下正在亭中饮酒赏夜。”谢鹤澜蹙眉,低声斥责:“如此寒冷的夜,你们竞也不守在他身旁。”宫侍们面面相觑不敢作答。谢鹤澜从他们神色间读出姬怜心绪不佳,轻叹道:“那我去劝慰他。”
想到不过是说些宽慰人心的体己话,便未带宫侍独自前往。原本只闻烟花噼啪声,待站定帷幔前,谢鹤澜却听见内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喘息与低吟。初闻似是啜泣,细听却教人面红耳赤。谢鹤澜以为姬怜在哭,猛地掀开帷幔,里头的情形打得他措手不及,牢牢地将他钉在原地。六角亭中,地上的物件先入了眼。期间有一件白色绒毛外袍,一条松脱的宫绦,还有件素白里衣胡乱扔着,瞧着实在让人赧然。视线逐步往上移。
谢鹤澜瞳孔震撼,简直是不敢相信他所见。他那一早就离席不见踪影的好妹妹,此刻正肆无忌惮地把姬怜压在美人靠上。她阖眸深吻着身下人,一只手正轻掐着姬怜的腰,另一只手已经逐步往下摸去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堪入目!
“住手!你的手往哪里摸呢!”
不待考虑,谢鹤澜破口而出,此言即刻惊得那两人一个激灵,纷纷睁开双眸,不约而同地往他这一处看来。
谢鹤澜望着面含诧异的谢廷玉,和埋在她肩窝处颤抖不已的姬怜,又气又惊,话都说不利索,“你们两个赶紧把衣衫穿好!”“待整理妥当我再进来。”
说罢广袖一拂,谢鹤澜逃也似地掀帘而出,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阿……”
谢廷玉望着晃动的帷幔眨眨眼,拾起衣衫递给将脸埋在膝间的姬怜,“要不先把衣衫穿上。”
“怎么办?”
姬怜声音发颤,因寒冷与羞耻后颈泛着粉晕,“怎么办?”
姬怜骤然抬首,眼中水波凌凌,眼尾晕开一片绯红,“我不要见人了。都被谢哥哥看到了,日后我要如何和他相处?”谢廷玉为他披上里衣与外袍,“倒也不算太坏,我不也被撞了个正着。”姬怜攥住她手腕哽咽,“这怎么能一样!我还……我还没有穿衣衫!鸣呜呜呜,我不要做人了!”
“好,好,好。”
谢廷玉轻拍姬怜的背,温柔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知道什么叫破罐子破摔吗?以后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在我兄长面前亲热了,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不用偷偷摸摸好多了。”
“谢廷玉!”
姬怜泪眼婆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们方才可是被人捉………
最后一个奸字没说出口。
细细想起来,他如今与谢廷玉顶多也不过是私下许下终身罢了,又无任何婚姻之实,更何况她后院至今还无一位夫郎,若真要追究起来,她们其实不过是一对情人而已。
情人之间亲亲抱抱,贴贴摸摸,又有何错之有?如此一想,姬怜原本七上八下的心顿时稍稍安定几分。但见谢廷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淡然模样,心下又是一紧,“你怎么看起来好似无甚所谓。”谢廷玉见姬怜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其实我方才也很震惊,不过那也就是一瞬。待兄长走出去后,我反倒有些松弛了。”“为何?”
“因为捉我们二人的人是兄长,并不是她人。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谢廷玉叹一声,“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捉,还是在进行中,当真是刺激。”“和你这种颅内有疾的人是真说不清楚。”心下再如何纠结徘徊已无用,终究还是得面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