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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2 / 4)

一番挣扎推拒,没想到竞如此轻易地就将锦袍从他肩上剥了下来。她攥着锦袍,看眼前人身形单薄立于寒风之中,却仍站得笔直不颤,“那便杀了我罢。”

声音轻得像雪落在地上,“就像当年对待凤君那般,用一碗药了结我。”姬昭瞳孔震撼,喉间如鲠。

酒意在脑中灼烧,谢鹤澜本不欲在今夜坦白,既已至此便索性道尽:“我从未服用过任何药物,只是一想到你借我之手杀了凤君,我就觉得一一”他微微停顿,吐出那两个字,“恶心。”

“凤君分娩那夜需服保胎药方能安全生产。那碗药经我之手递去,他因信我而饮下。可饮后便血崩不止,最终命丧当夜。”“我对凤君从无妒忌。纵使他位分高于我,怀有龙胎,我亦未存恶意。那碗药我绝未动过手脚。而宫中能害凤君者,唯圣旨可达。”“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着洵儿的眉眼,总想起那夜凤君的面容,想起他身下汩汩流淌的血。”

“那一夜成了心魔,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我,纠缠着我。”“姬昭,你见到洵儿时,可曾怀念其父?可曾为你犯下的罪孽惶恐?”他的每一个字,顺着这股寒风,犹如一把利刃,割着姬昭的心肺。她眸中凝起寒冰,“所以你一早便知晓此事。那既然隐忍多年,那你为何今夜要说出此话?”

“因为我累了,我不想再装作无知了。”

谢鹤澜宽袖下双拳紧握,“自凤君仙逝,每年冬日宫宴放灯时,我总会为他点一盏。”

“你连结发夫郎都能杀,我区区贵君又算得了什么?”砰然巨响一声。

是姬昭的拳头砸在廊柱上。

“那你要朕如何?!”

她双目猩红,言辞激烈,“朕十五岁时,仰仗大司农之力方才登基,可这天下哪有白得的好处?达成的交易,便是迎娶她汝南袁氏的大公子。但若是朕不娶,朕何来的皇位?可,若任袁氏诞下皇女,尚且凤君犹在的话…她冷冷一顿,“怕是小皇女未满十岁,朕便人头落地,这江山早改姓袁!”“朕是为保住姬氏江山!鹤澜,你为朕枕边人多年,该知朕自登基来何等惶恐。当初母皇在位时琅琊王氏便独霸掌权,之后便是袁氏,现如今你们谢氏也步步紧逼!”

一阵寒风掠过,卷起谢鹤澜额前的碎发,冰凉的风顺着衣领钻入脖颈,激得他微微战栗。

“所以这便是你毒杀凤君的理由?将他的孩子过继给我,以此制衡袁谢两家?”

“我们陈郡谢氏,自入世以来,始终矜矜业业,辅佐皇室,无一不竭尽忠志诚。我自始自终相信,我的母亲依然怀着那颗热忱的赤子之心。”“是吗?”

姬昭讥笑一番,“可是朕听闻,在谢廷玉养伤这段期间,汝南袁氏的三郎君时常登门拜访,美其名曰是为其诊治,说不定没过多久,朕就能收到来自你们两家的红帖。你们袁谢两家,要是幕后达成什么,朕也未可知啊。”“不过是少年之间的爱慕罢了,陛下也要插手么?”“好啊。”

姬昭任由手中的锦袍委顿在地,冷眼相睨,“朕便如你所愿。”见到天子怒容未消,随行众人皆垂首屏息。待那明黄袍角消失在廊角,才有宫侍怯怯绕至柱后。

宫侍瞧见谢鹤澜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上零落着几支发簪,只默默拾起外袍与簪子,为他披上衣物,搀扶着往最近的更衣室去,期间不敢多言一句。谢鹤澜用帕子拭去唇角晕开的口脂,命宫侍取来粉盒。待挽好发髻重整妆容,方回到宴席。此时姬昭早已归座,那鲜卑郎君也已退回本席。他下意识望向某处桌席,只见几个少年正嬉笑围坐,不知在热闹地争论什么。

原本在另一席的王兰之与王栖梧也已过来,同谢廷玉等人坐在一处。“快快快!到谢二了!你可不许赖账啊!”崔元瑛大声嚷嚷,将案几上的竹筒推到谢廷玉面前。她们如今玩的叫做筹令,每个人在竹签写下要求,且轮流抽签,抽中者须按签文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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