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乱用诗词。”
“阿……头疼。“谢廷玉额间抵着他颈侧轻蹭,“酒喝得有点多,你待会替我按按。”
姬怜从汤池中撑身上岸,回头见谢廷玉仍泡在水中,一身衣衫湿透贴在身上。他藏身到屏风后,匆匆拭干身子,先给自己换上干爽寝衣,又披了件外袍,而后特意去箱箧深处翻出一套崭新的素白寝衣。这件寝衣的袖口内侧,绣着个小小的“谢"字。这是谢廷玉出征剿匪时,他鬼使神差绣的。当时也不知怎的,偏挑了这贴身衣物来绣,飞针走线时不觉得,待最后一针收线,反倒羞得耳根发烫,慌忙藏进箱底。未想今日竞真派上了用场。他将这套寝衣放置在那檀木衣桁上,便匆匆去外头喊来绛珠。“你去小厨房熬一碗解酒汤来。”
绛珠虽不解姬怜为何突然要解酒汤,仍恭敬应下。正欲退下时,忽听汤池间传来一声清越呼唤,“殿下,拭发的素帕搁在哪里?我寻不着。”他脊背一僵,偷眼瞥见姬怜霎时绯红的耳尖,心下顿时了然。虽不知谢大人是何时,又是如何潜入这婆娑阁,但见殿下神色,显是默许这般情状。但凡出格之事,只要与谢大人相关,便都成了寻常。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家殿下已经完全沦陷了,还是走不出来的那种。那他这个做贴身宫侍的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帮忙瞒下去了。“快去。"姬怜羞赧地低声催促。
“是。"绛珠躬身退了出去。
姬怜在寻素帕时,于窗棂下发现一双陌生鞋履,还有一支银簪。想必是她的。
姬怜替她收起来。
待回到汤池间,寻了个遍,却不见谢廷玉踪影。直至踏入寝房,才见那人已坐在软榻上。她湿发散落肩头,身穿他所缝制的贴身寝衣,正仰首望着窗外月色。
闻得脚步声,谢廷玉回首望来,“怜怜快来。"她轻拍身侧软榻,“你替我擦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