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昨日一战,来了些自信,倒是敢在桓斩月面前发表见解。“姨母,我觉得,不若就按照此人所提供的情报,我们攻上去,将沈媛的山寨一举击破。
语罢,崔元瑛又偷眼去瞄谢廷玉的反应。
谢廷玉正凝神细阅孙慧的供词,对帐中争论恍若未闻。一旁的王兰之也凑过去,并首细究。
袁望舒当即否认,指尖在案桌上叩打,“只不过是一人作词,有何可信度?”
崔元瑛反唇相讥:“那袁大前锋有何高见?莫不是再多打几次劫,多绑几个人回来。“她故意将手往案上一拍,“某些人怕是忘了,昨日是谁手起刀落断了线索,害得谢二问话都问不成!”
王兰之终于抬首,朝桓斩月道:“即使这孙慧已然证实建康流民暴动仅与沈媛有关,且她与张燕不和已久,但我并不认为倘若我们攻打沈媛时,张燕不会施以援救。”
谢廷玉将证词,路径图一并收好,“我赞成。这内部的事,仅凭她一人,纵使毫无谎言,也不可全信。"她拍拍崔元瑛的肩膀,“不过你方才所说,倒是令我有了些眉目。”
崔元瑛胳膊肘捅捅:“那你快说说。”
谢廷玉面向众人,手先一指军图上沈媛驻地,“既然已获得证词表明,那么现如今最为惶恐的是沈媛。她肯定现如今时时担心哪一刻我们打过来,令她的脑袋和脖子分家。”
“不过,"谢廷玉手指滑到张燕这一块大本营,“既然我们知道,那张燕更知道。她还深谙一道理,唇亡齿寒,若是沈媛被我们生擒活捉,那下一个必定就是她。”
桓斩月颔首,“不错。纵使她们二人之间多有姐龋,想必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必定疾驰援救。”
“正是!桓将军一语中的!”
袁望舒嘴角一扯,你谢二倒是挺会逢迎,挺会来事啊。王兰之提议:“我们不妨先派遣几名侦察兵,顺着这舆图探究路径,到时候若是突遇生故,可退兵无忧。”
崔元瑛听得一头雾水:“那我们还要先打沈媛吗?”“打!当然打!先拔掉黑山军的部分羽翼,最后再攻张燕。”谢廷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们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吗?”众人疑惑不解。
谢廷玉解释:“我猜,现在沈媛肯定已经知晓她派去劫商队的人马如今已死。此刻她必定如惊弓之鸟,既疑心是绿林同道黑吃黑,又恐为朝廷所剿。我们不妨劫她几次粮队,切断她的后勤来源,令她惴惴不安,如芒在背。”“然后于一个夜里,我们突袭沈媛,打她个措手不及。”崔元瑛困惑:“那照你和王兰之方才所言,张燕率军来援,那我们又如何?”
谢廷玉微微摇头:“我们如今把重心都放在沈媛,张燕身上,却忘记还有个沈妤。”
她抚掌而笑:“黑山军主力三分,张燕、沈媛、沈妤各据一方。我们现在只推断出张燕会派人支援沈媛,但是沈妤未知。若是我们假意只派千名将士进攻沈媛,而实则攻打沈妤,这一招就叫东击西之计。”桓斩月一拍案几:“不论她沈妤知与不知,定会难防此招!她们实力如此分散,虽在此等关头会支援对方,这既是她们的优势,亦是她们的劣势啊!”她以不错的眼光看向谢廷玉,哈哈大笑一番:“好一招调虎离山!好一招釜底抽薪!”
众人又一再商议此次首战细节,最终定为谢廷玉,崔元瑛率精锐主力,直取沈妤。而王兰之同袁望舒则领轻骑三千,虚攻沈媛。山寨驻地里,人人惶恐不安。
聚义厅里人人争执不下。
“沈大,若说第一次折损姐妹还能说是道上黑吃黑,那如今粮车接连被劫,必是朝廷鹰犬所为!”
“胡说,保不准是哪个山沟里的鼠辈,眼红咱们的粮草!”“你闭嘴!张三娘,我早劝过你别怂恿当家去建康煽动流民,若是不成功,朝廷肯定就会派人来!你现在说这等话,倒把自己推得干净!”张三娘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