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墨。四周寂静,她能听到房间内的东西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作弄,颇有一种不把房子门破开,就不会消停的架势。
可外面难道就一定是安全的吗?家里又难道只会有一个“门”的存在吗?江清欢不清楚。剧烈的运动下,头脑灌入了大量接收到的消息,她一时间有些迷茫。
月光充当了最为简便的路灯,秦川墨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他家的别墅。毕竟从小在这里生活了有一些年头了,所以他还记得家里那些未变的装修与摆设。
他看到家里的灯被全部打开了。
开放的阳台上,纸人探出了自己纤长的脖子。扭曲光滑的、不带有一丝褶皱的脖子垂直落在了地面。在贴合上地面的下一秒,已经飞速奔来,准备缠绕上了江清欢的脚踝。
“小心!“秦川墨立即开口。可他离江清欢有些距离,等到他跑过去时,那脖子早就已经…
江清欢听到了他的声音。她的手指还包裹着那层纸巾,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地面。
脖子,扭曲如面条的脖子,光滑如米线的脖子正朝着她抬起了圆柱般的顶端。江清欢没有看到纸人的头,那只是一根没有任何污点的脖子。是脖子还是肠子,江清欢更加的迷茫。
可那将自己环绕成圈的脖子只是抬起了没有骨头支撑的横截面,像是小狗嗅闻那般围绕着自己的包不断贴近又离开。江清欢记得这包里放着那本林姨交给她的本子。脖子应该是对这个感兴趣,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不断在地上蠕动着,留下了一滩滩被雨水打湿地面后的深色痕迹。
没什么攻击性但也会造成威胁。江清欢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那脖子像是眼镜蛇一般倏地直立抬起,张开了位于两旁的皮褶。不、不对,那仅仅只是两个硕大的肉瘤而已……那肉瘤散着如萤火虫般微弱的光芒,或明或灭的吸引着视线。她下意识地抽出了那把放在包中的刀,准备开始切割。刀子往上竖起,江清欢正思考哪里下手会比较完美一点时,那边的秦川墨已经拿来了一个打火机。
“啪嗒啪嗒"打火机被不断点亮熄灭,他朝着还在探过来的脖子,扫过去了一点火光。
火光幽幽,江清欢才发现那打火机里的火焰是蓝绿色的。奇怪的、有些倒胃口的色泽。
那蓝绿色的火舌卷起,豆大的一簇蒸腾光芒,烫得面前的纸人却是簌簌一抖。方才还在不断扭曲身体的脖子,已经悻悻地退回到了阳台里。薄薄的纸人身躯在风中打转,江清欢抬眼望去,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纸人就会被风吹落到了自己身上。
纸人呜鸣呼呼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相同的描摹着胭脂色彩的扁平面孔上,齐生生的绽放出了一模一样的笑意。
那张永远不会开合的嘴此刻却是大开,露出里面用墨笔勾画的尖齿,抖动着身子发出了绵长的声音:
“回一一家一一呀一一”
“来一一玩一一呀一一”
一声叠着一声,交织不断的响起,此起彼伏的让江清欢想起了田间吱哇乱叫的癞蛤蟆。
秦川墨定了定神,他倒是不会被这些所困扰,但是从视觉上来看造成的精神污染让他的感官有些崩坏。
手中的打火机是以前特意找大师开过光的,他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将打火机放在了江清欢的面前,解释起了作用:“打火机不能一直开着。上面的火苗越小就说明周遭的鬼祟越多,要快撑不住了!”江清欢定睛一瞧,眼下那蓝绿色的火光已经微弱如火柴。纤细孱弱的一丁点光亮,甚至不足以照亮脚下的方寸之地。她抬头看向了远方,又摇了摇头:“不能回家,看不到路了。”秦川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所有的道路都已经被迷雾所覆盖。隐藏在迷雾里那隐隐绰绰的黑影张开了身子,诡谲的色彩实在是…令他感到惊悚。他不敢再看,又挪了点步子靠着江清欢更近了。无心心去处理其他的杂事,江清欢的神情非常认真,她道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