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车的工人师傅等在吉普车后面,好几回不耐按车铃。
张迟干脆靠路边停下车,跳到副驾驶座位,让发小开车。
顾砚洲性子沉稳,开起车来也游刃有余,张迟想起最近大院里的传言,按耐不住打探消息。
”兄弟你这回去江城,真是追女同志去了?“
吉普车来到路口,顾砚洲转了下方向盘,淡淡挑眉,“张叔一顿打都堵不上你的嘴?”
“这有啥啊,我从小到大哪天不挨老爷子打?”
“一天不打还浑身不舒服呢!”
顾砚洲对上发小打量视线,张迟又挤眉弄眼凑过来,“说实话,你小子头一次见人家姑娘是什么感觉?”
“是小鹿乱撞,还是胸口碎大石,喘不上气来?”
张迟嘴皮子碎,路上叨叨了一路,顾砚洲直到码头,提着行李下车,才传来一声磁性嗓音,“这种感觉,等你有了媳妇儿就知道了。”
“去你大爷的,少得瑟。”
张迟笑骂了句,目送着发小远去的挺拔背影,才慢吞吞开车离开。
顾砚洲回头,想起张迟刚才问的话,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他第一次见姜同志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在最炎热的夏天,见到了冰镇在井水中的草莓,那一眼就甜到了他心上。
*
幸福里胡同家属院,一向无赖惯了的姜国栋听说侄女要给买烟,感动到眼泪汪汪,立马蹭蹭蹭跟着去了供销社。
胡同对面的这家供销社规模不大,像是时兴的的确良、乔其纱布料是没有的,麦乳精也很难买到,不过平时吃的点心供应倒是不缺。
七十年代供销货架很高,只摆着寥寥数样点心,姜云窈白嫩手指点了点,选了好消化的鸡蛋糕跟江米条,“梅姐,每样称半斤。”
“好,窈窈你是自己人,姐多给你加两块糖、一块鸡蛋糕。“
供销社的售货员梅姐就住在前面桂花胡同,家里有个两岁的小儿子,上个月梅姐带着小儿子出门买菜,没注意差点儿叫孩子走丢。
姜云窈刚好下班回家,遇见在路边哇哇哭的小家伙儿,认出这是梅姐的儿子,拿糖哄好了小家伙,手牵手把孩子送了回去。
自打以后,每次姜云窈到供销社买东西,梅姐都热情的不得了。
“谢谢梅姐,心意我领了,只要半斤鸡蛋糕就好。”
姜云窈知道多出来的糖跟点心,都是梅姐掏腰包塞进来的,笑眯眯说什么都不要。
梅姐看姜云窈的目光更柔和了,“行,你下回来桂花胡同,尝尝姐的手艺。“
”好,我一定去。“
姜云窈侧眸看了看在旁边眼巴巴等待的二叔,杏眸一弯,总算开了口。
“梅姐,咱们供销社干部烟怎么卖的?”
姜国栋喜滋滋咧嘴笑,窈窈要给他买干部烟?
哎呀,还是亲侄女好,知道疼二叔!
梅姐立马介绍起来,“干部烟三毛一盒,平时胡同里的工人压根儿没人买,卖的最多的是经济烟,工农牌的,用烟叶做烟皮,这是川烟,抽起来劲贼大。
窈窈你要是买啊,就买八分钱的经济烟,这个实惠!”
梅姐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姜国柱是窈窈家那个经常打秋风的二叔,顿了顿又意味深长添了句,“这是姜家二叔吧,咋,跟窈窈来供销社,想买包干部烟过过瘾?”
姜国栋:”........”
他哪来的钱买干部烟,前头好不容易攒的两毛钱,还给侄女当了见面礼。
姜云窈加了一毛钱,最后还是买了一包干部烟给姜国栋。
姜国栋小心翼翼抱着干部烟,十分羡慕外甥女鼓鼓的荷包,咂咂嘴问,“窈窈,你刚上班,哪来这么多钱票啊?“
嗯,等了这么久,二叔总算问出这句话了。
姜云窈收起小荷包,掰着指头给姜国栋算,“二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