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淅淅沥沥的雨点敲击着窗台,姜窈窕在床上裹着被子兀自睡的香甜。
江城钢铁厂审讯室,夜色昏暗,潮湿的雨风吹打的树影婆娑,呜咽的雨声鬼哭狼嚎般往人耳朵里钻。
头发散乱的许秋染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赵建军问了她半天,愣是没问出一个字。
赵建军没了耐心,直接让人把何家兄弟提了进来。
何猛兄弟鼻青脸肿,走路都捂着□□,一见许秋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立刻冲过来掐住对方脖子。
“臭娘们儿,都是你出的主意害得我们兄弟俩遭罪,看我不掐死你!”
“放,放手。”
许秋染被掐得双目通红,话都说不利索了,赵建军勃然大怒,“干什么呢,快把他们拉开!”
“敢在革委会闹事,不想活了!”
一分钟后,刚才还十分嚣张的何家两兄弟一起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吱声。
许秋染彻底崩溃了,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
第二天,革委会的调查还没出来,接到举报信的江城公安局就来了人,将许秋染跟何家兄弟带走扣押。
公安局收到的举报信是实名举报,举报者就是许家养女姜窈窕。
公安局办事效率可革委会有效率多了,当天下午,何家兄弟供认不讳,承认拿了叶秋染的钱去“祸害”姜窈窕,目的就是为了替许秋染出气。
许秋染倒是不肯开口,不过有何家兄弟的证词,她是别想全身而退了,许家接到消息,许母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许家大哥在家里焦急走来走去,许父缓了缓神,疲惫坐下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捂着脸哭的许母抬头,”什么办法?“
”去找窈窈说情,让她对外澄清这件事是个误会。“
许母浑身一震,半晌也没说话。
*
幸福里胡同,林秀兰得知养女做得事情,气得红了眼眶,在家里骂骂咧咧,“我算是白养了许染秋了,她就是个天生的白眼狼!咱们家哪里对不起她了,以前吃得喝得家里哪样不先紧着她,家里三个孩子,就供了她一个高中生!
咱们算是对得起她了!“
姜国柱在边上闷不吭声抽烟,说起来养了十九年的许秋染了,他不心痛是假的,只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能跟林秀兰一样肆无忌惮发泄情绪。
林秀兰骂完养女又把火力转向姜窈窕姐弟俩。
“你们两个也是傻大胆!遇上这么危险的事不知道跑,还敢给他们下套,亏着这次运气好,不然就你俩这身板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姜向东闷闷插了一嘴,”妈,这事不是窈窈的错。“
林秀兰叉腰:“不是她的错,是你老娘的错!”
姜向东:”.......”
他不是这个意思哦。
姜窈窕对视林秀兰同志危险的目光,忽然间福临心至“哎哟”一声,扶着脑袋故作虚弱道:“妈,我头不知道怎么又疼了,您帮我看看。”
林秀兰:“真的头疼了?”
姜窈窕装腔作势,整个人柔弱又可怜,“可疼了。”
“哎哟,这傻闺女头疼也不早说,妈给看看。”
林秀兰同志心疼到不行,围着闺女嘘寒问暖,一边的姜向南忍不住给他姐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姐,三言两语就把秀兰同志哄好了。
真牛!
姜云窈哄好了老母亲,装了半天病又开始活蹦乱跳了,中午到了饭点,胡同里柳絮跟煤渣齐飞在鼻尖萦绕,那滋味可不太美妙。
林秀兰烙了一摞二合面菜饼,油香油香,蒸一锅地瓜切了一盘子酸笋子配金黄小米粥,一碗自家下的大酱,旁边摆着洗干净的大葱和小萝卜,吃起来甭提多带劲儿。
姜国柱端起碗稀里呼噜先喝了两口,又拿起一个红薯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