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除了你,还有哪个敢这么凶朕的。”
话是这么说,但人已经老老实实躺下了。
满殿烛光渐渐暗下去,仅留了两盏照明。
龙榻旁,岑衍继续念着手中的奏折,嗓音低沉轻柔,不出一会儿,老君王沉沉睡去。
周内监轻步靠近,低声道,“明日还需入朝,殿下也快回偏殿歇下吧。”
“那有劳周内监替本王守着了。”
岑衍看了眼呼吸平缓的老君王,放下奏折,缓步而去。
殿门轻轻合上,本该陷入睡眠的老君王复而睁眼。
周内监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天子?”
老君王阖着眼,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哑,“文嘉去百清观带回来一个女子,来历可查清了?”
“该是瑶城相识的故人,姓沈,一位小小女医,不过殿下很是重视,都住进朗月堂了。”
“让玄令司去瑶城查。”
老君王不急不缓翻过身,“今夜在殿中侍奉的,都处置了吧。”
周内监深深俯首,“老奴明白。”
艳阳晴日,大雪未消。
一阵呼啸寒风无情的刮过,叫人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要被冻透了。
司柒披上墨色大氅,随手抓起钱袋,按照从碎玉那里打听来的路线,精准直奔恒王府侧门的位置。
侧门也有人在守着,但托元墨的福,全府无人不知恒王殿下有位贵客住在朗月堂。
守门的护卫瞧见一袭墨衣又面生的司柒,一边心中疑惑贵客怎走侧门出去,一边恭恭敬敬把人放了出去。
宽大的兜帽戴上,巴掌大的小脸一下被挡的严严实实,走出胡巷到主街那一瞬间丝丝缕缕的冷风骤然猛烈了些,划过脸颊似是锋利的刃,司柒紧抿着唇加快了步伐。
寒风凛冽,地面的积雪融化分外泥泞,故路上行人极少。
书肆内,寂静无人。
一个高挑瘦削的墨色身影进了门口,在门口跺了跺脚震掉靴上水渍,而后平静的目光扫了眼一楼,淡声道,“借书,山海异志。”
未有人回应,但书肆里侧连接后院的帘子后传来脚步声。
一个身着柔蓝窄袖长袍十分英气的女子掀帘而来,看见摘下兜帽的司柒忍不住面露一丝意外,轻挑了下眉,“他们都在找你,不怕我将你卖了?”
司柒只简短道,“你妹妹还需我的药。”
女子飒爽一笑,“不愧是司大夫,底气真硬。”
司柒神色冷淡,不置可否。
后院茶室,窗边的小围炉上的热水正沸,小榻桌上还摆着凌乱的书册。
戚九巫将沏好的银霜茶推到司柒面前,淡淡清香扑鼻,“司大夫尝尝。”
热茶入喉,寒意被驱走些许,碰过茶壁的细白指尖泛起淡淡粉意。
司柒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主动开口,“做个交易?”
戚九巫轻啧一声,放下酒杯,“我一个小小兵卒,司大夫何必为难我。”
司柒闻言便掏出了钱袋。
戚九巫见状婉拒道,“司大夫,这不关钱的事,我若孤家寡人自是无甚所谓,但九鹿她的状况... ...”
她还未说完就骤然安静下来,目光已经被司柒手中的东西吸引。
戚九巫紧紧盯着那个药瓶,顿了顿,“里面有多少,能压制多久?”
药瓶放在桌面上,司柒淡声道,“唯剩这三粒。”
戚九巫眼中流露出失望,“只能缓解半年。”
这药除了司柒便无人敢私制卖出,司柒要是出了意外,那靠着这药压制毒性的九鹿自然也保不住性命。
她的拒绝只是为了从司柒手中讨到更多的益处,可司柒手中只剩这三粒。
戚九巫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牙道,“若我多为你争取些时间,你能再给我多少?”
“药材难寻,我这两年也只配制出六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