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扶苏的经历与下场来看,他一辈子都没找到两者间的平衡点。因此嬴成蟜特意放着扶苏的面拿走了他最喜爱的玩具,并对小家伙的哭闹置若罔闻,就是想让好大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顺着你的。平常等靠要无伤大雅,但在关键时刻必须得支棱起来去争。因为坚信弟弟不会对儿子怀有恶意,所以怀揣着看戏心态的赢政见到了他难以想象的一幕。
他的儿子居然主动停止了哭泣,扭着小屁股快速朝着鸟车爬去。小心翼翼拽着绳子将鸟车拖到身边后犹不解气,又爬了几步用头顶着弟弟的大腿,浑身上下都在使劲,仿佛是想把弟弟顶一个跟头。所以说他的儿子并非是不满足要求就会一直哭,而是在此之前没有遇到由着他哭的。
获得全新认知,将来能够更好地教育儿子固然是好,但嬴政又不免有些心疼儿子。
他记得自己幼时为了一块饴糖大哭,可直到他哭累了,哭不出声了,阿母还是没有答应给他买饴糖。
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两三次后,他就不会哭了,而代价是放弃渴望。自己吃过的苦,嬴政本能地不愿意让儿子再吃一次。可他又看到了弟弟在儿子努力的推操下“轰然躺倒”,报了仇的儿子兴奋地拍掌直乐。
弟弟想要再去拿鸟车也被儿子两巴掌毫不留情地拍开,甚至手脚并用把鸟车抱在怀中,一副护食的小模样。
这些都是他从未在儿子身上见到过的。
嬴政敏锐意识到儿子的个性并不温吞懦弱,而是自己过往对儿子的教育出现了问题。
什么都不缺,自然不会争,不会护。
赢政的目光顺着儿子移到了弟弟身上,略定了定。尽管弟弟尚未有子,也坚称很难教导扶苏,但他的弟弟向来是过分谦虚,只有被狠揍才会说些实话。
也许又到了打弟弟的时候了。
嬴成蟜察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气",收了嬉闹的笑容,认真道:“兄长,你怎么来了,公文这就看完了?”
又把抱着鸟车不撒手的扶苏给抱起来,大手带动着小手不住摇晃。“嗨呀,咱们扶苏看看,是阿父来了呢。”试图用萌娃笑容唤醒他哥。
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嬴政乜了一眼堆笑的弟弟,没做搭理,而是俯身抱起了正在咿呀咿呀的儿子,顺手拨动了鸟车上的小铃铛:“没看完,只是听到扶苏哭得厉害。”“嘿嘿。″嬴成蟜尬笑着挠了挠头,没做辩解。嬴政这下完全肯定弟弟是故意的了。贴了贴儿子哭得有些红扑扑的小脸蛋,准备用拳头和弟弟谈一下儿子的教育问题。天不遂人愿,嬴政只觉得自己只是刮了几下儿子的小脸蛋,事情就唯当一下堵到门口了。
“佐弋军与宫卫爆发全面大混战。”
“长安君的家佐张苍称有要事求见。”
两个消息中嬴政看重前者,因为在兄弟两的计划中,卫尉竭统带的宫卫就是杀鸡儆猴里那只鸡。
只有鸡死得越惨,雍城那些比宫卫们还要老爷的老爷兵们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会随随便便就跟着嫪毐走。
至于张苍,家宰来找主君很正常的,所谓要事多半为夸大其词。而嬴成蟜正好相反,他看重的是后者。
佐弋军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前日行军已经尽显堪称碾压的组织度。所以哪怕这次是“比试较量”,对抗中只能用棍,禁止使用弓弩刀剑,嬴成蟜也不认为宫卫有赢的可能性。
于佐弋军而言,只有大胜和小胜的区别。
而张苍来得就很蹊跷了,那小胖子才被他派了去骊山的外差。照他那懒散的性子,少说能在骊山玩个十天半月。
结果人来了咸阳宫不说,还声称有要事求见。而懒散人的要事一般得按十万火急事的标准处理。嬴政在听完弟弟的分析后,选择听从弟弟的建议。而张苍也却如赢成蟜分析的那样,带来了无比重要的消息。“王上,长信侯嫪毐勾结戎狄,意图谋反啊!”这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