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啊?”
齐既然敢跳出来做这砸最后一锤子的人,当然是有所准备的,闻言不慌不忙道:“下臣听说,王上似有意让佐弋军常驻雍都。”“什么!”
方才高平劝他谋反,嫪毐都只抬了一半的屁股。但此时听到齐说佐弋军有可能常驻雍城,整个人瞬间弹起,双手撑案,与两膝共同形成支撑,额上的青能都似有了生命,一跳一跳的。
那可是雍城啊,在那他放纵了内心最丑恶的欲望,也获得了最酣畅淋漓的满足。同时,也埋藏着他最深的恐惧。
虽说在他数年经营下雍城已经成为了他的形状,佐弋军区区四千人扔进来连个水花都冒不出来。
可但凡能自由自在过日子,谁又愿意头上多个束缚呢。再说焉知佐弋军不是赢政小儿派出来的诱饵?他如果不想办法把佐弋军赶走,势又在嬴政小儿一方,此子必定会调集资源日拱一卒,迟早把"他的雍城”搬空。
而若是他动用手段,容易暴露人手不说,还会给赢政小儿动手的借口。属实是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嬴政小儿,嬴政小儿他怎么敢,怎么敢动我的雍城一”因为太过愤怒与恐惧,嫪毐一不小心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高平与齐都注意到了嫪毐话中我的雍城四字,悄悄对视一眼,在目光交汇时微不可查的冲对方点头示意,心中都已然有数。还说你不想反?不想反的人是绝不可能说出我的雍城四字的!失心疯也不可能,因为失心疯根本不知道雍城在哪。高平与齐在此刻达成了诡异的平衡,都在等着嫪毐把疯给撒完,再行劝进之举。
偏游是个不晓事的愣头青,他觉得堂中气氛怪异得很,弄得他十分不舒服,只想说些话发泄情绪。
而且游是恨极了嬴成蟜,不仅把他的婚事给搅黄了,他的妻子旋踵之间就从高门贵女变为了罪臣之后,搅乱了阿父的计划,令他不像之前那么受阿父器重信用也就罢了。
更可气的是他短时间内还不能再娶!否则就要背上嫌贫爱富的骂名。那内史肆是从最底层的兵卒做起,一刀一枪杀出的前程,其夫人也是在未发迹时娶的糟糠之妻。
当初阿父为他求娶时,他看重门第出身,妻族助力,便选了年纪最小的嫡女。
如今每每托着沉重的身子回府,见到妻子那张不说丑若无盐,但绝对是寡然无味的脸,听着妻子央求他拿出钱财赡养一大群不成器的舅子们,就觉得生洁灰暗无光,人生再无一丝盼头。
再加上若不是嬴成蟜仗着秦王亲弟的身份横插一杠子,那去佐弋军镀金刷资历的机会明明应该是他的!
齐的话正中他贫瘠的知识区,因此不假思索振臂叫道:“是极是极,阿父,不可再迟疑了,嬴氏两小儿倚仗祖荫,恣意妄为,浑不知规矩为何物。“那嬴成蟜年不过二十,不过是出质的微末功劳,就得富县美邑。不知三军之事,而掌三军之任。
“为人轻佻狂妄,混不把阿父您放在眼中。若此人继续得势,则天下必定没有我们父子的活路!
“况且那嬴政小儿自登王位以来,不过垂拱,全赖阿父与众多良弼辅佐才令秦国百姓安居乐业,岁收丰稔。
“其人既无尺寸之功,又无使众人赞美尊敬的品德与名声。“做一个县令我尚且觉得他不够资格,更何况是如此强大一个国家的君主了。
“儿子曾听先生讲课时说起过,吴子(吴起)仕于楚时曾对楚王说山川川在得不在险。儿子如今斗胆加一句,君王之位,社稷之重,亦当如是,在德行而不在于血脉。”
游一开口嫪毐就洞察了这个儿子煽风点火的意图,听前半截话时更是想一巴掌扇过去。
脑子里全是浆糊的蠢货,居然想和制造规则的人说规则?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但话中对嬴成蟜的忌惮担忧又同他一模一样,这才耐下性子继续听。然后他开始无比庆幸自己听完了全程。
山川在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