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造纸一事,好让咱们这少些麻烦。他有一身本事,我兄长肯定不会亏待他的,绝对过得比现在要好。“又恐他独身在异国思念亲人,这才想让他合家迁秦,也好无后顾之忧。“却是我想得差了,才刚开个口就把他吓着了,看来着实是故土难离啊。”甘罗看着赢成蟜长吁短叹的模样,心中有所触动,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若田子不愿往秦,敢问主君您会作何区处?”“作何区处?"嬴成蟜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甘罗的问题,然后才明白了甘罗的话中深意,十分无语地耸了耸肩膀:“不做什么区处,顶多是让他平常不出门,别同外边的人往来,让阿茂多盯着点罢了。”他选中田子传授核心科技可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经过全盘考量的。田子一家人本就是独门独户的外来户,父亲去得又早,导致田子早早担起了家庭的重担,照顾母亲,拉扯弟妹。
这个年轻人的软肋相当地多,最为渴望安定的生活,一旦进入到秩序中,就会无比坚定地去维护秩序,属于无法被收买那一挂的。赢成蟜看向甘罗,佯怒道:“怎么,以为我会杀了他?我瞧着有那么残暴,视性命如儿戏吗?”
甘罗没有回答,但冲着嬴成蟜的发冠足以说明一切。嬴成蟜仿佛听见那发冠在说,“没错,我就说这么认为的。毕竞我与主君您初见时,主君您就在指使梁护卫杀人了。“而且以主君您如今的年岁,无论多严肃认真,都属于少儿的阶段。”而且这也是如今这个世道的通行法则,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得不到,就毁灭。
嬴成蟜本能地感觉到自己被甘罗这个真天才少年挑衅了,“张牙舞爪"地解释道:“人生长不易,岂能擅加杀戮。保护良善之辈,才能使世道有清平希望。”甘罗不断点着头,嘴中连声应着是,但给赢成蟜的态度就是敷衍,极其敷衍。
不过赶在赢成蟜彻底暴走前,甘罗说话了。“主君,若臣家举族迁秦,不知主君愿纳否?”“嗯?"嬴成蟜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道,“你我之间无需搞投名状那一套。”
然后又意识到这年月还没有投名状的说法,一时间竞僵住了。但甘罗没有深究,更不在意他的异状,而是十分认真地继续把话说了:“臣之大父生平事迹,不用臣言,主君亦知。“臣不敢欺瞒主君,大父逝前唯一恨,言并天下者必秦也,他却不能为秦效力一世,名垂青史,故而叮嘱诸子,有才者可尽往秦国,圆他平生所愿。”嬴成蟜眼睛瞪得滴溜圆,一脸满足神色。
原来内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难怪原历史线上甘罗小小年岁就投身吕不韦府上当门客了,他聘请甘罗的时候,甘罗也答应得十分爽快。甘罗话语不停:“臣如今成为了主君您的门客,去秦地又能满足已经逝去大父的愿望,属于是公私两便。
“而且主君您深为龙阳君所忌,臣也恐家族受池鱼之殃,使臣忠孝不能两全,变成主君您的拖累,还是早早迁走为佳。“臣想以主君的仁厚,必定会给臣家更为优渥的待遇。”甘罗说得无比真挚,但嬴成蟜听得逐渐咬牙,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拳擂到了甘罗肩膀上:“真是越熟越不实诚啊,我不想听这些正确的废话,说点你真正打算的。”
甘罗被嬴成蟜锤的身形一晃,但很快稳住了,笑容腼腆:“臣就知道瞒不过主君您。
“依臣观之,田子并非不愿去秦国,只是他年少,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对秦国害怕罢了。
“若臣家举族而迁,由臣父于途照料,他应该就不会那么恐惧抵触了。“而且主君您刚才也说过了,咱们周边眼睛耳朵数不胜数,仅送田子一家归国,目标太大,定会被有心人盯上的。混在臣家中,便就不显眼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甘罗没说,但他相信自己的主君能够明白。那就是人越多越能看住田子,拿捏住田子的软肋,让他不敢做出背叛的事。对于举族迁往秦国这种甘午可能想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决心的大事,甘罗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觉得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