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如鹰隼捕猎的目光环视全场,院落中逐渐变得鸦雀无声,一个个低头躲避。
嬴厚看着儿孙们的表现,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果然是生活得太安逸了,只会下意识的服从,没有一点自我思考。
真不知道脑子长来是干嘛用的。王上还在呢,成蟜那个孩子如何行事,也是他们能置喙的?
何况不管成蟜那个孩子是出于什么考量把考试摆到了明面上,哪怕是纯玩闹整活,那人家至少能整出活,有胆子整活,不比你们这些只会唯唯诺诺的要强上十倍?
也不知自己的身子骨还能撑几年,但无论还能撑几年,他总是要离去的。
嬴厚看着子孙,下了决心,对着一众后脑勺道:“家中凡是年满十二岁者,皆去成蟜府上应试。
“再从库中取出五十金一并带去,就说是对他开府的庆贺之礼。”
有人按捺不住出言:“父亲!”
即便成蟜是当今王上的儿子,身份是他们无法企及的尊贵,但似乎也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
平辈也就罢了,可他们是长辈啊,不少人年岁比当今王上都要大。让他们去当门客,不是折了那小子的寿嘛!
还有那五十金,可是府上两百多口人一整年的开销,就这么轻巧的送出去了?
嬴厚乜了发声之人一眼:“闭嘴,我还没死,这府上也还由不得你做主。”
心中却愈发悲观,坚定了在嬴成蟜身上压重注的想法。
子一辈尽是不成器的东西。
他和嬴成蟜的关系当然远没有深厚到用五十金当开府礼的程度,更不至于用全家给嬴成蟜抬轿子。
只不过是王上一定在看着,公族近来又在同吕不韦争军职,急需王上帮把手拉偏架。
既然王上属意二公子成蟜成为公族领袖,他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全拆了把人情做到底。
再说那小子是个聪明人,绝对做不出把公族长辈的脸放在地下踩的事,也定然无法容忍有人倚仗年龄对他的行事指手画脚。
所以年高的长辈一定会被礼送归家,只留下年龄差不多的同辈驱使。
若嬴成蟜真能保持当前的势头,投桃报李之下随便从家中拉拔出个人,少说也得是十倍收益。
假使不能,那也简单,他这帮不肖子孙痛打落水狗这招个个学得精熟,绝对不会亏太多。
老于世故的嬴厚疯狂敲打的心中的算盘,计算利益得失,而嬴成蟜将一个盖着丝绸的木托盘推到了嬴政面前。
正兴致勃勃游览嬴成蟜新居的嬴政现出疑惑,问道:“这是?”
嬴成蟜笑容可掬,好似年画上的娃娃:“兄长揭开便知。”
嬴政无奈笑笑,随意掀起盖在托盘上的丝绸。
瞳孔在下一息因震惊而大张。
竟然是满满一盘金饼,看着足有七八十块之多!
嬴政最终收下了弟弟推过来的金饼。
不是因为在意这两个钱,而是因为他觉得弟弟说得很有道理。
“兄长,我已经要过几回钱了,知道掌心向上的滋味不好受。
“更何况若我所料不差,兄长您给我送来的这些钱多为阳泉、昌平、昌文诸君的赠予。
“他们愿意尊奉兄长您为主,华阳大母在其中出了大力。而我母的母亲,是韩国公主。
“不过对咱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父王。在父王眼中,兄长与我是一样的,也是不一样的,望兄长您时时以此自省,切勿自误。
“些许钱财而已,自会长腿上门。”
嬴成蟜这番话中传递的信息有两个,第一是楚系外戚与韩系外戚在政治利益上天然不对盘。
华阳太后与夏太后的嫡母与生母之争更是加剧了彼此间间的冲突,每个人都恨不得把对方阵营给撕碎嚼烂。
嬴成蟜是因为年纪小,转向坚决,上头还有着嬴子楚这尊大佛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