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会说这是代表着生而不凡的异象。
至于韩夫人违背夫命,提剑抢子的行为,风评也从最开始的狂悖混乱变成了舐犊情深,有先见之明。
对于这样一个为了儿子敢于同丈夫、同母国翻脸,并因此落下产后病,一直关怀爱护,对他所有行为都给予全力支持的母亲,身为人子的嬴成蟜没有理由不去尊敬保护她。
“咳咳。”韩夫人以袖掩口咳嗽了几声,抬手示意嬴成蟜不必多礼,赶紧起来。
其实也用不着她抬手,咳嗽声对嬴成蟜而言就是发令枪响,立刻站起身从侍女手中接过润肺止咳的雪梨汤端了过去,关切问道:“母亲,您不要紧吧?”
紧接着又鼓圆了眼对着周边侍从下令:“赶紧去检查检查,是不是又有没关好的门窗,母亲这咳疾最受不得风。”
“咳咳。”眼见韩夫人还在不停地咳嗽,让嬴成蟜那个急啊,都在期待最大的政治靠山老爹即刻暴毙了。
这样他就能找机会把母亲带到封地奉养,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把这咳疾给去了根。
实在不行就顺着那月子病得月子里治的老话,让母亲再好好坐个月子,不,双月子!
知子莫若母,一见嬴成蟜眼中浮现凶光,听过他念叨月子病还得月子里治的韩夫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待匀顺气后抬起手摸了摸嬴成蟜圆润的后脑勺:“莫急莫急,你还小,需要王上庇护。而且自从有了你这润肺生津的雪梨汤,我的咳疾已经好多了。
“对了,你今日特地出宫办的事还顺利吗?要不要我给你外大父写封信?”
韩夫人是如今韩国国君桓惠王之女,以此类推,嬴成蟜便是桓惠王的外孙。
韩夫人话里蕴含的意思是如果事情办得不顺利,那么就要做好提桶跑路的准备了。
韩国作为韩夫人的母国,可信度和便利性天然要高上一截,又毗邻秦国,当成跑路第一站再合适不过。
嬴成蟜用头顶住韩夫人的掌心,依恋地蹭了两圈,这才把胸脯拍得震天响,豪气干云道:“母亲放心,儿子做事,什么时候失败过!”
韩夫人轻哼一声,也不言语,只用平静的眼眸把他望着,似乎在说果真如此吗?
论翻黑历史,少有人能比过当妈的。
嬴成蟜的脸在韩夫人注视下慢慢变红,最后耍赖式地大叫起来:“母亲,母亲!你不准说!”
韩夫人笑笑,还是没说话。但意思通过眼眸清晰无比地传达出来,“我本来就没有说话。”
好在韩夫人还是有着拳拳爱子之心,没舍得把嬴成蟜给彻底逗炸毛,等着嬴成蟜闹够了小脾气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你自小聪明有主意,我也教不了你什么。
“只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求富贵已极,惟愿能平平安安的。奈何锥处囊中,久之必现,你到底是卷了进去。
“你既已决定不争,还需记住拔剑容易回鞘难这句话。拔剑是为争,要无所顾忌,要勇往直前,求一个毙敌于先。
“而回鞘是为不争,要瞻前顾后,要小心翼翼,既求莫割伤了手,也不能让人以为你好欺负。”
嬴成蟜细细听着,不时点头。
前世的记忆多是科学知识和屠龙术,论权谋机变,忖度人心,还得看韩夫人这种在宫廷里泡大的。
只是说着说着,韩夫人的情绪渐渐变得低落起来:“可惜韩国国小兵弱,也无几人得列高职,更无人获封显爵,不能如楚国那般为你助力。将来,将来若有,总之不必以我为念。”
嬴成蟜听了这遗嘱一般的话心中五味杂陈,藏在袖中的手缓缓握紧。面上却挑眉笑道:“以弱胜强,不是正能显出儿子的本事吗?母亲您得对我多些信心。
“再说了,力不看多寡,只看能有多少能拿出来用。儿子有母亲,就已经足够。”
虽然他此世的生父只是颇具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