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捏着莲花脆生生道。
叶昭不着痕迹地看向立在一边的韩师。
他老师在家的地位还挺高。
课子这种东西都是给亲近的晚辈，这般做工和材质一看便是极为用心。“谢谢老夫人。”
叶昭抬眼宠辱不惊道。
金课子现今于他确实昂贵，但他日后总归偿还得起。老夫人世事练达，心叹叶家两个孩子灵慧，爱屋及乌的喜爱又多了几分。见老婆子叫走两个孩子不愿意还了，韩老爷子轻咳一声。“昭哥儿过来。”
“我听缓之说你明年要参加县试？”
叶昭被老爷子叫到跟前，望舒也跟着侧头看去。他师父原来字缓之。
叶昭回答的同时想道。
韩老爷子的下一句就是：“那我来考考你。”叶昭早有准备，冷静地侧耳倾听第一个问题。韩老爷子对叶昭不熟悉，但了解自己孙子韩驰。能被他孙子允许去参与县试，甚至要争"小三元"的人，韩老爷子自然没有简单地抽查四书五经的背诵。
上来第一道题目便是院试中都少有的难题，截搭题。混了四书五经里的句子，求解经义。
“见贤思齐焉，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
老爷子含笑等着眼前人的回答。
两句毫无联系、互不连贯，完全是拼接而成，要解答非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但这难不倒叶昭。
前世他就自有一套记忆方法，如今六维记忆力提升，他的记忆宫殿法只会越发好用。
老爷子问题一出口，叶昭不过一瞬就找到了两句的出处。上句出自《论语·里仁》，下句出自《孟子·梁惠王》。截搭题难点便难于自断句，即逻辑断裂处自圆其说，代圣贤立言。叶昭做过这种题目不少，早总结了几套公用模板。“夫见贤思齐，故求仁也。仁者首重孝悌，安得遗亲？故能思齐，则仁心已己萌……
“圣贤之言虽异，而导人向善、归本仁德一也。由慕圣贤而入仁，由仁心以尽孝，此修身齐家之道。”
叶昭几乎越说越顺，脱口而出。
韩老爷子全程摸着胡子，虽然面无表情，但手却是越来越快。叶昭回答完，老爷子也没说满不满意。
“我再出一道。”
韩驰耸耸肩，心知老爷子来了兴致，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了，给他奶奶递了个眼神。
“管管老头子。”
我学生路上奔波一天，都累了。
韩老夫人还是等老头子又问了一个，这才打断。“客人远道而来，多住几日，有你老头子相处的时候。”韩老爷子还没试到底，很是不过瘾，但也知礼数，悻悻住嘴。等叶昭等人离开，老爷子终于不端着大儒的架子了，起身惊喜道：“缓之是捡到宝了。”
老爷子当年是探花郎，自己教导的孙子也继承了他的才华，自幼课业不用操心。
韩驰拉高了老爷子对自己为师的期待。
直到来了封龙书院当山长，韩老爷子算是见识到了人的参差。见识多了不开窍的，可不是对天才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赶紧招揽到手下。封龙书院的举人学子们：…
我们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层层选拔进来的。在外面也是大有前途的青年才俊。
“这么喜欢？"老夫人理着明日的流程，玩笑道：“缓之以后忙了，你给他徒弟抢过来。”
“谁让他不早点成婚，老让我们催着，以至于府里空空荡荡，我们老两口孤孤单单。”
别的不说，看见叶家这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孩，老夫人是真稀罕。人家叶家夫妇跟孙子差不多年纪，都儿女双全了，他还闹腾着不想成亲。幸好被孙媳妇治住，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娶媳妇。老夫人一个玩笑，奈何眼前人没当玩笑。
“老婆子你说得对！”
韩老爷子一锤手心。
他孙子还年轻，早晚要走仕途离开的。
他徒弟不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