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地说,“我们才第一次见,还是因为我表姐闯的祸,您不知道多烦,我不该这样要求,太厚脸皮了,我下车了。”
李桑枝攥着名片打开车门下去,一只虫子不知何时掉到车把手边,在那蠕动,她轻轻地把虫子拿下来放在地上,转头对车里男人摆摆手,柔柔软软地告别:“费先生再见啊。”
关上车门后,踩着虫子走过去。
**
蒋复等够了要发飙的时候,小表妹终于下了费家的车。
小表妹穿着他早上叫人送到医院的新连衣裙,是时下流行款。
尺码不对。
谁叫她不给他摸身体,他摸了,不就能知道码数。
不过裙子大有大的好,方便脱。
蒋复的目光炙热放肆。
李桑枝慢慢走,她停下来看他一眼就垂下脑袋,捏着裙子不往前走了,小脸委委屈屈。
蒋复面色一沉,妈的,费郁林那老男人说难听的话羞辱她了?他大步过来。
李桑枝后退几步就转身,惊恐地跑回到费家的车前,连脚上扭伤的疼痛都忘了。
吴秘书刚关后座车门,他见此情形便到一边站着,余光从麻花辫女孩移到天空,看起了早上的云。
“费先生费先生!”
李桑枝双手扣着还没升起来的车窗缝隙,指节到指尖都泛白,她急促地喘气,说话声又小又快,慌张死了还要怕被别的人听到,“我撒谎了,我有难处,我有的,我不是情愿跟蒋先生的,求求费先生您帮我报警——”
费郁林侧过面庞,微眯了下眼。
刚才从上车到下车,女孩说话多次夹杂呜咽声,但她既没嚎啕大哭涕泪横流,也没抽抽嗒嗒没完没了,她那双眼一直含着泪不掉下来,水淋淋的我见犹怜。
这时候,她向他求救后就转过头,眼里的泪飞出来,在日光下美到圣洁。
无论是车外光线,还是眼泪的滴数和大小,甚至是拥住女孩吹进车里夹杂草木清香的风,一切都刚好。
上天在炫技,问世人如何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