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权力
午夜十二点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卷过空寂的街角。任柔蹲在路边，膝盖抵着胸口，像只被狂风骤雨打蔫的蝴蝶。方才那场歇斯底里的挣扎早已成了笑话，她怎么拼尽全力冲出去的，就怎么被轻易拽回来。
眼泪早就流干了，眼眶却肿得发疼，脸颊烫得惊人，昏沉的眩晕感让她连抬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任由绝望像藤蔓般缠绕住四肢百骸。昏黄的路灯光晕懒洋洋地泼在她身上，将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不远处，黑色宾利安静地泊着，像头蛰伏的巨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落了下来，男人慢条斯理地褪下黑色皮手套，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扯住了她一绺散落的软发。“我说过的，任柔。”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裹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三年前，他就曾漫不经心地告诉她，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所谓公平正义不过是可笑的空谈，根本不值一提。
他甚至能让户籍本上的关系彻底改写，让她冠上他的姓氏做名义上的妹妹，可她偏要撞得头破血流，偏要在他的掌控里拼命扑腾，那份不知好歹的反抗，早就惹得他厌烦。
任柔从未真正明白，李秘书口中“大少爷很好说话”的定论，永远建立在“他是否开心"这个唯一准则上。
“我很不开心。"男人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路灯的光恰好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深邃的眼窝下投着淡淡的阴影，“见到我的第一面，你居然还想着逃。”
他语气听不出喜怒，任柔却浑身汗毛倒竖。“看来是该给你点教训。“他目光扫过她苍白泛红的脸，慢条斯理道，“比如让你那部小电影再延迟几天上映，或许你就能学乖了。”这话绝非玩笑。他说着便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按出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滴滴"的忙音，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她心上。就在这时，任柔终于抬起了头。
泪眼朦胧中，她看清了他眼底那份漫不经心的残忍，某些深藏的恶劣本性，竞和记忆里的周宗巍出奇地一致。
下一秒，女孩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猛地扑了过去。她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细碎的吻慌乱地落在他的下巴、他的唇角，颤抖的手急切地去夺他掌心的手机。
男人却意外地配合，指尖一松，手机"啪"地落在柏油路面上，屏幕瞬间暗了下去。
她怕，怕得浑身发抖。没人知道她为了这部电影付出了多少日夜，那些浸着汗水和心血的时光，怎么能被他轻飘飘几句话就毁于一旦？周宗巍面色如常，任由她带着哭腔的轻吻落在脸上，甚至微微低头，纵容着她的靠近。
“叫人。"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周、周总。"任柔的声音沙哑发颤，还带着未散的哭腔。“不是这个。”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指尖摩挲着她红肿的眼尾，看着她眼底褪去锋芒、只剩顺从的模样，方才沉郁的心情终于一点点舒展开来，连眉梢都染上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的声音裹着深夜的凉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任柔怎么会不知道？那些被他困在方寸之间的夜晚，他最偏爱她用软糯的嗓音这样唤他，尤其是在她被折腾得浑身发软、连指尖都泛着红，再没力气反抗的时候。周宗巍耐心地等着，指尖还捏着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线，眼底的幽暗在昏黄路灯下翻涌。
深夜的风卷着树叶沙沙作响，路边的树荫恰好遮住了大半光线，将他俊美的侧脸切割得明暗交错。某个角度看去，那双眼眸里的贪婪几乎没藏住，像蛰伏的兽终于露出獠牙，连呼吸都带着灼热的侵略性，看得人后颈发麻。“老……老公。”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羞耻的颤音，刚出口就被夜风卷走了半截。
“乖。”他低笑一声，指尖终于松开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