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他唇角更肆意的笑。
“害怕?"他屈指挑起她下颌,翡翠色眼眸映着她苍白的脸,眼底翻涌的暗潮却几乎要将人溺毙,“好好包扎,不然有你好看。”任柔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不好惹怒他,便咬着后槽牙别开脸,瓶中药粉簌簌洒落。
当带着消毒水气味的粉末渗进伤口时,周泽喉间溢出低沉的闷哼。她垂眸看着那些被药粉覆盖的血痕,指尖微微用力,带着点报复心理,狠狠地用力戳了上去。
“嘶一一”
周泽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寂静机舱炸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突跳动,翡翠色瞳孔瞬间缩成危险的竖线。
老刘铁塔般的身影立刻欺近,刀刻般的眉峰拧成死结,阴鸷的目光剜在任柔脸上,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压迫感。任柔的指尖还捏着空药瓶,方才报复的快意被恐惧冲散得一干二净。她感觉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整个人僵在原地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老刘,出去。"周泽沙哑的嗓音带着隐忍的克制,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耐烦地叩击扶手。
老刘喉头滚动着发出不满的闷哼,临走前仍不放心地瞥了眼自家少爷渗血的伤口,最终将两人隔绝在内。
死寂如潮水漫过周身,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和周泽压抑的喘息声。任柔的目光在雪白药粉与狰狞血痂间游移,喉间像是哽着团浸了醋的棉花,酸涩又不安。正绞着手指犹豫时,头顶突然投下大片阴影。周泽烦躁地抓乱发丝,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捏住她下颌,指腹的薄茧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别跟我玩花样。"他冷冽的眉峰狠狠的蹙着,呼吸喷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好好包扎,完事我让人送你走。不然."嗓音拖得极长,带着轻易就能感觉出来的危险,“你就当一辈子人质吧。”
任柔被捏得眼眶泛泪,男人的话却像冰水兜头浇下。她急促地点头,睫毛扫过周泽指节时,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的力道。这次换药的动作放得极轻,镊子夹着棉球沾取药水时都带着几分慎重。任柔垂眸专注缠绕纱布,无意识咬住下唇,直到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闷哼,才惊觉周泽额角的冷汗正顺着脖颈滑进锁骨。他攥着沙发扶手的指尖泛白,青筋在薄皮下暴起,却硬是将所有痛呼咽进喉咙。
任柔指尖轻颤,将纱布尾端在周泽腰侧利落打成蝴蝶结。金属盘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她把沾着药渍的棉球丢进去,喉咙干涩:“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机舱的空调嗡嗡作响,卷着她嗓音的颤抖。任柔攥着纱布,奶奶手术的日期近在咫尺,监护仪的滴答声仿佛就在耳畔回响。半响无人回应。
她抬眸时,正对上周泽垂落的长睫,那双总翡翠色眼眸此刻紧闭,苍白的薄唇没了血色,冷汗浸透的碎发黏在额角。男人歪头靠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像座骤然坍塌的雕塑。“逞强的家伙。"她小声嘟囔着,把手上的血迹用多余的纱布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回到座位瘫进软垫,才惊觉自己口袋空空如也。手机早在与周歌争执时遗落商场,如今困在万里高空,除了赌周泽信守承诺,竞再无他法。
舷窗外云层翻涌如墨,任柔抱紧双臂,望着男人沉睡的侧脸,心中泛起不安的涟漪。
机身剧烈震颤时,任柔才从混沌中惊醒。
舷窗外晨光熹微,金色光斑透过云层洒在地毯上,映出她昨夜蜷睡时压出的褶皱。她猛地转头看向真皮沙发,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里。周泽不知何时已醒,下颌线凝着未刮的胡茬,眼神清寒。“醒了?”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
老刘恰好推门而入,看见两人对视的画面先是一怔,随即恢复惯常的凶戾模样,高大的身影挡在舱门前:“少爷,洛杉矶到了。”任柔刚撑着沙发起身,就被老刘手里的麻绳晃得瞳孔骤缩。粗糙的纤维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