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六十五章
却说邓三山去后,沈纤慈走出屋子,恰好碰到两个人抬着箱子从外头经过,那箱子看起来又大又沉,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她悄悄靠近,听一人抱怨道:“抬箱子搬椅子的活儿全让咱哥俩干了,吃香喝辣的时候可没人记着咱们,在山下累死累活地赚个辛苦钱,得,上了山还是干苦力的命,这时辰了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还得空着肚子抬箱子。”“我可听说咱们寨子要干票大的,等这一票干完,说不定咱俩也能揣上几个金元宝,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那人喜道:“大的咱也捞不上,只要能跟在后头喝口热汤就成。”“那是,几个当家的指缝里露一点,就够咱们吃香喝辣的了,这次的活儿还是三当家谈拢的,你说咱们不得巴结着点,别说抬箱子,就是去倒马桶也得麻溜儿的。"这人把嘴往箱子上一努,“瞧瞧,玄理教单给三当家送了这么一箱子东西,连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没份,你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咱们这黑牯崖将来还得是三当家主事。”
沈纤慈不曾想这里面竞然还有玄理教的掺和,思及他们在京中行刺皇上,劫持京中女眷等诸多恶行,此次与这伙山匪勾结成伙,不知在密谋些什么,听邓三山和这两人所言,似乎他们寨子近几日要做一桩大买卖,土匪做的买卖自然是无本的生意,又同玄理教相互勾结,必定所图甚大。沈纤慈意识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件机密要事,且事关重大,可惜身边无人商量,脑海里晃过裴述的身影,抬头一看天色,月亮都爬上山坡了,周身被夜风一吹,忽而袭来几分凉意,她用力甩了下脑袋,把他甩到了脑后。“这箱子沉甸甸的,你说装的是金子还是银子?”“管他金子银子,反正也到不了咱们手里,咱俩敢打别的主意,三当家非得拿斧头把咱俩劈了。”
两人抬着箱子进了座独门独户的院子,把箱子放入屋内,便离开了院子。此时正用饭的时辰,外面没怎么有人,院子四周更是安静,沈纤慈推门而入,在几间屋里四下找寻,很快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了那口箱子。屋内墙壁上交叉挂着两把斧头,那口箱子旁边有六七个箱子,其中三个箱子敞着口,兽皮器皿字画杂七杂八地塞满了箱子,地上还搁了十几坛酒,整间屋子显得逼仄异常。
沈纤慈拿脚尖拨了拨那些东西,嫌弃地撇撇嘴,转而去看那口新抬来的箱子,只见那口铜皮包角的箱子上挂了把铜锁,她伸手拽了几下,手一松,忽然听到一声呻吟从箱子里传来。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声若有似无的动静,沈纤慈被唬了一跳,静了几息,她再次敲敲箱子,这次里面什么动静都没了。她站起身,盯着箱子踱了几步,转身行至墙边,将挂在墙上的斧头取下,对准锁头,用力劈了下去,连劈了两三次,才将铜锁堪堪劈开。要说沈纤慈也是胆大,箱子里是死物倒没什么好怕的,但箱子里若是活物,怎么也得思量思量,她却直接拿斧头劈开了铜锁。只见她一手握着斧头,一手打开了箱子,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时,不禁愣了一下,只因这箱子里装的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古玩玉器,而是一个女人,还是个颇具姿色的美人,眉眼间甚是娇媚,只见她双手双脚被缚,嘴上也勒了块布条,目露惊惧地望着她。
沈纤慈半蹲下来,把手里的斧头杵到地上,“我给你解开布条,你不要乱喊乱叫,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吗?”那女子点点头。
沈纤慈把布条往下一拉,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关在这口箱子里?”
那女子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
沈纤慈冷声道:“不老实说话,我就把你的头发削掉。”“我,我说,我是山东巡抚陈信芳的女儿陈玉珊,前几日去庙里进香,被歹人给掳走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陈玉珊默默垂泪。沈纤慈打量她片刻,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你连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吗?”
陈玉珊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