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霖,你说待剑铸好,我要起个什么名字?”“自然是取你喜欢的名字!待剑铸好,阿昭定要第一个说与我听…”哗啦一一
空旷寂寥的山洞中,两道身影骤然由洞顶倒悬的乳白色水面坠落而出,摔入潮湿柔软的草甸。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姜雪卿伏在温暖宽阔的胸膛上,意识终于缓缓回笼。方才的……是什么?
她睁开双眼,望见一旁摔落在地的春见。
沉银材质的长剑上,似乎比从前多了一层波纹般氤氲流动的水光。一一那是春见的记忆吗?
姜雪卿抿唇。
她想,她现在知道方才那种想要融入弱水之中的感觉从何而来的。那并非是她的感知,而是春见的。
记忆中的女子,即便五官更为稚嫩活泼,姜雪卿也绝不会认错,那是她的母亲,姜姒昭。
根据记忆,春见是以弱水之精铸成,所以才能带着她穿越弱水,来到此地。但那名被唤作“阿林"的青年又是谁,是母亲从未提起过的、她的亲生父亲吗?
姜雪卿眉心紧锁,总觉得那青年也有些眼熟。思索中,有温暖的触感传遍周身,迅速将她湿透的长发与衣物烘干。如琢如磨的琅琅嗓音也幽幽飘入耳际,低沉平缓:“………在想什么?”与此同时,压在后颈的灼热大手也沿着她的背脊抚摸了两下,像在给小猫顺毛。
姜雪卿猛然回神!
她堪称狼狈地翻身爬起,抓起春见便要跑,却被凭空显现的深白霜雾阻住去路。
“这是要去哪?”
烬归雪支起身体,看着女子背对着自己的耳尖一点一点染上旖旎的飞红,不由失笑:“都吃干抹净了,就这般甩手离去了?”姜雪卿身形一僵。
她垂着头,声如蚊呐:“并非是我”
烬归雪扬眉,一手搁在耳畔,故意道:“什么?”姜雪卿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并非是我有意亲你的!”适才在水中,分明是烬归雪疯魔般缠着她不放,还有那个拔出春见的,她这次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另一个“烬归雪"!姜雪卿忽然忆起在恒华仙都地牢那一夜,剑光照亮的那双眼睛,其实并非她以为的幻觉一一
她猛然回首,嗓音压抑:“恒华圣君,你一直在骗我,对吗?”不,并非“欺骗”,而是“戏弄”,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观察蝼蚁一般的凡人,是人在观察宠物,是看客在观赏戏剧。
“从最一开始,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接近你是为了脱离太清山,知道我被裴慎利用,知道渠州最原本的真相,甚至知道太初仙核的所在……”姜雪卿抬起春见,直指洞穴深处闪烁不息的莹白光华:“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为了救我,而是因为此地藏着第二枚太初仙核,是吗?”她望着神情平静的烬归雪,又越过他肩头,望向他身后的黑暗,嗓音微颤:“还有你身后的那个.…那个人,他是真的,对吗?”那个让她浑身不适,感觉如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的、与烬归雪一模一样的人。
“没错。”
低沉平静的嗓音响彻洞穴。
姜雪卿一怔。
她本以为对方会回避,孰料烬归雪竟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姿态散漫地起身,倚靠在一块巨石之上,洁白衣摆逶迤铺陈,有如层层叠叠的无瑕雪浪。
“不妨再帮你补充一些。”
“太清山的太初仙核我早已得手,就在与你初见的一炷香前,"他轻飘飘开口,指尖随意隔空一点,一枚紫玉玦便凭空浮现,“还有此物,便是裴慎施展傀儡咒与改写邪阵的核心,初至渠州当夜,便已被我取得。”烬归雪稍稍歪头,幽深冷寂的眼眸仿若一面水镜,毫无保留地倒映出姜雪卿消瘦却又笔直的身形。
“但即便如此,这些又与我何干呢?”
姜雪卿”
虽然不想承认,但烬归雪说得对。
他知道真相,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