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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苦度寺傀儡的陆泉便在这处村庄,借傩戏之名,颂扬那场血祭八十万生灵的"壮举",延续着对凶神最后的供奉。祝寒对几名年轻修士道:“今日阵仗搞得有些大,要劳烦诸位去安抚村民了。”
几人离去后,祝寒将视线转移到庙台中这座高高的佛像身上。佛像常年受到傩戏供奉,会不会生出灵气也说不准。果不其然,江潇也道:“这佛像不能留。”“阿政。“祝寒终于看向一直沉默的南宫政仁,轻声唤他,“这件事,你来做吧。”
南宫政仁:………好。”
残破的庙台里,这尊威严佛像一手拈花,一手托着玉瓶,面目慈祥,高高在上脾睨着庙台上三人。
南宫政仁掌心中飘浮起银色小球,银丝弹射而出,如蛛网般将佛像全身缠住。
在他眼中,佛像慢慢扭曲,又变成了六只手臂的样子。明明只需轻轻一拽,佛像便会坍塌粉碎。但那股阴冷、黏腻、漆黑的触觉如同荆棘丛地上绽出,攀上他的手,贴紧肌肤,深陷进皮肉里,牢牢缠住,让他感觉到这只手动弹不得。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凉意窜上脊背。
“重新接纳我吧……这一次,永远把她变成我们的物品。”永远、到死也一直在一起。
灵魂、血肉,全都融为一体,就像母亲与孩子最初的关系一般,蜷缩在她温热的腹中,脐带连接着骨血,再也不分开。不会再有别的公狗玷污她这里。
很诱人,对吧?
南宫政仁睫毛缓缓垂下,漆黑的双眼里没有高光,瞳孔里沉淀的墨色愈发浓稠,看着佛像投射在地面的阴影,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中出来。“阿政,怎么了?“南宫政仁双眼猛地睁大,柔软又幽静的气息突然从身后笼罩过来,侵占了所有感官,一双手臂紧紧锁着他,如兰的吐气拂过发烫的耳根,“你在发抖,伤还在疼吗?”
五指从手背抚上手臂,在无相僧留下的伤处停住,像轻轻吹气一般,柔和的内力从她指尖寸许的温暖传来,雪莲般的清气渗入肌肤,一点一点修补着伤口感觉着下颌抵在他肩头,嘴唇贴近他侧脸,语调有些沉,像在埋怨自己似的:"抱歉,你受伤了,我还勉强你做这些。”“姐姐,我没事的……”
话音未落,她的手又再度覆上他手背,描摹着分明的骨节。“慢慢来。”
女人牵引着他的手,轻柔地扳动指节,将他的手指按下去。银丝瞬间绷直,裂痕开始在佛像上蔓延。
“很好。”
她松开手:“试着自己做吧。”
南宫政仁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狭长的眼中,黑眸如一潭平静水面,倒映出佛像全身。
银丝骤然拉动,晃出一抹明晃晃的亮光,刹那间缠绕佛像全身的丝线全都收紧,裂痕蔓延,随着声声"咔嚓″裂响,佛像瞬间四分五裂,轰然倒塌,激起地上的飞屑。
祝寒柔声道:“这不是做得很好吗?”
江潇在一旁冷眼旁观,表情仿佛在说鸡皮疙瘩都被肉麻出来了。祝寒略带歉意地冲她笑了笑。
有时候,对于迷惘的年轻人,要像对待初生的孩子那般有耐心嘛。他需要有人引导,有人告诉他该做什么,她并不介意一步一步手把手带领着他进行这一切。
不然,路子是容易走歪的。
江潇的关注点在于,祝寒因动用业火而躁动起来的气息,在接触到南宫政仁时便被他身上的气息慢慢抚平。
难怪那日在逐月岛,明明快要濒临崩溃,第二天再见却已恢复如常。善后事宜处理妥当,夜空下,浮空艇启程。奔波一天,众人都累了,各自回到厢房。
南宫政仁没敲门,这船隔音不好,敲门会被听到。门给他留了缝,他推开门进去,关好门,上锁。
屋里黑灯瞎火,南宫政仁摸到床边,扶着床沿蹲下来,轻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