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鸟飞,又何必因为一棵树绊住手脚。对长宁来说,这可能也不过是她漫长人生中的一个插曲。只是沈诺,不该替她做选择。
若她是沈诺,她……会让长宁自己选。
可惜她二人相识一场,她……本该送她一程。她拆开信,
“林姐姐,当你看到这封信地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庆国,我向来不喜欢离别,所以没有告诉你,望你原谅。
父皇曾说过人这一生,唯有知音难觅,知己难求,此番能与你相识,我很高兴。
前路漫漫,天地宽广,望你此生自在。
长宁奉上。”
林妙仪合上信,信封里却有一件东西掉了出来。是……一枚玉佩。
沈尧先她一步捡起,放嘴边吹了吹,仔细一看。也惊讶,“这是……长宁送给沈诺的玉佩,竟然给了你。”林妙仪接过玉佩,见上面刻着一朵小兰花,“这个玉佩很贵重?”“这是她及笄礼时少川送的,安国新帝之物,你说……贵重不?在安国,手持这枚玉佩者,或可进宫直接面圣。”
夜幕低垂,云佩带着几名内侍匆匆走在宫里。突然被后面之人叫住,“云佩姑姑,这是做什么去了。”云佩回头,只见内务总管江内侍正站在身后。她身子往一旁挡了挡,笑道,
“这不……新来了一批内侍,正巧娘娘身边的人手不够,我带过去让娘娘挑两个顺眼的。”
江内侍躬着身子回应,“那姑姑就快去吧,可别误了娘娘的差事。”云佩领着几人到了永福宫门口,她随手点了几个人,“你,还有你,去东面的殿里伺候。”
“你,跟我去给娘娘搬些东西。”
内侍得令四下散开。
只有一名内侍跟着云佩走到皇后寝宫门口,云佩见已周围无人,她微一拱手,“赵大人,请吧。”
赵无逸迈进宫内。
红烛罗帐,薛杜若坐在软塌之上,一袭金丝帷幔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清扫衣摆,跪在地上,“臣,赵无逸……参加皇后娘娘。”自薛凌霄走后,他也与薛杜若一别十余载。一道熟悉地声音自帘后传来,“阿南,你我之间…又何须多礼。”“娘娘,薛公子的事,还请节哀,圣上也一直在派人寻找薛太师,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线索。”
赵无逸自是明白,薛杜若叫他来绝不是为了叙旧。“阿南,这些年,我已许久不问世事,薛昭那孩子也与我生疏,可……你与我说实话,他到底为何而死。”
赵无逸低下头,将沈尧回来后发生的种种一笔带过。薛杜若却听的心惊胆战,她在心里暗骂,薛昭这个蠢货,她曾叮嘱过他不要惹事。
可如今,他频频动作,只怕……沈尧猜到了什么。“这么说,这次薛昭的死也是沈尧做的?”“臣也是怀疑,所以…才派人在朝堂上试探。”薛杜若点头,她也猜到此事是赵无逸安排的。她闭上眼,仔细复盘这些事情。
薛昭打草惊蛇,沈尧杀了他却捋走了薛天明。他一定会逼问他知不知晓当年之事,只是……她蓦地又睁开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薛天明现在如何了?”“他…疯了。”
“疯了?”
薛杜若怔住,他们当年下的毒也只能让人出现幻觉,却并不会使人发疯。“娘娘,或许是…他服药太久,已经彻底醒不过来了。”薛杜若明目低垂,也是…用了十多年的毒,只怕早已受不住。只是疯了倒也好,沈尧就再也问不出什么。她眸光流转,深深地叹息,“阿南,你……还记得你我初遇那日吗。”“臣…记得。”
众人只知道赵无逸出身寒门,却从未有人知道。他是薛杜若捡来的。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薛杜若不过十岁,她与母亲归家时路过一条小巷。见到了赵无逸小小的身子蹲在路边讨饭。
她看着心疼,“母亲,我们将他买回去吧。”她母亲将她胸前的衣领扯在一起,抵挡寒风,“买他作甚,家里的下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