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他进行了几次极其小心的测试。他用沾了药箱里酒精棉或抗菌药膏油脂的纸巾作为引火物,在洗手间内成功引燃了微小但有效的火苗,并迅速扑灭计划的雏形逐渐清晰:
在确定琴酒不在的送餐时段,于洗手间内制造可控的浓烟,让烟雾在送餐时,在活动挡板口泄出,引诱送餐人开门查看,然后伺机制服对方,逃离囚室。但这个计划建立在数个致命的赌注之上:
一是时间控制。
他需要精确计算“火灾"发生的时间,确保在送餐人到达门前时恰好产生大量浓烟,又不至于让自己先一步被烟雾困住或昏迷。于是他利用浴缸放水来计时,艰难地校准着两餐之间那漫长而模糊的时间间隔,通过多次放满浴缸来估算大致时间点。二是琴酒的行踪。
这点他只能赌一次,行动需要时间准备,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当天第一次送餐时判断琴酒不在,然后在第二次送餐时行动。但无法保证行动过程中琴酒不会突然返回。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巨大风险,但他别无选择。
三是制服能力。
他的伤势已痊愈,也一直坚持锻炼维持体力,但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搏斗经验。面对一个不知情况的组织成员,他能否迅速、有效地制服对方,完全是未知数。
四是外界环境。
他被关押的地方究竟在哪,这个房子以外是否还有守卫?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可能刚踏出囚室就陷入更大的罗网。而最核心的障碍,依然是囚室内的监控。
点火可以在监控死角洗手间完成,但随后埋伏送餐人的行动必然发生在主囚室,全程暴露在摄像头之下。
如果监控另一端有人实时观看,他的计划将瞬间败露,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死结一直困扰着他,几乎让计划陷入僵局。转机出现在上次与琴酒那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中。当琴酒欺身而上,衣摆无意中碰到了沙发旁矮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时,休眠的屏幕瞬间亮起一-屏幕上正是他囚室的实时监控画面,多角度,高清。那一瞬间,神矢心中飞速掠过一个念头。这台电脑,很可能就是监控的终端显示设备。
这意味着,监控很可能并不是连接到一个集中的保安室,有人实时看守。而琴酒,显然也不是会24小时盯着监控的人。那么,极大的可能是,当琴酒离开这个安全屋时,监控便处于无人实时观看的状态!
他之前几次短暂出来也没见过这台电脑放在客厅,那个送餐人大概率也没有权限或设备查看监控。
这个困扰他许久的最大障碍,竞然以这样一种意外的方式,显露出了破解的可能。
赌了。
当所有利弊被反复权衡,所有风险被清晰认知后,决心已下。他不再内耗,开始像排练一场无法NG的剧一样,在脑中反复演练每一个步骤:
摩擦金属片进出火星、点燃引火物、用湿毛巾小心控制门缝烟雾的释放时机、选择门后最佳的躲藏位置、计算出击的角度和力度……每一个细节都被打磨了无数遍。
直到行动的这一天终于到来。
当天第一次送餐,他听到门外那略显拖沓、缺乏紧迫感的脚步声时,就知道时机到了。
送餐结束后,他走进洗手间,开始用固定的水流速度给浴缸放水,以此作为粗糙的计时器。
水流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命运倒计时。当预定的放水次数完成后,他进入洗手间,反锁上门,拿出藏好的金属片和准备好的引火物。
心跳如鼓,但手却很稳。
摩擦。火星。点燃。
他将引燃的火焰堆在放空水的浴缸里,浓烟开始升起,带着刺鼻的气味,迅速充斥了洗手间。
神矢从卫生间内出来,用一条湿毛巾绑在脑后捂住口鼻,并用其他的湿毛巾小心地堵住洗手间门下方的缝隙,试图更精确地控制烟雾流向主囚室门缝的速度。
他整个人背靠着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