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捏起项链,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记忆闪回化工厂里,那个明星倒在地上时,脖颈间确实闪过这样的银光。
“给我神矢苍介的全部资料。“他冷冷开口,嗓音里压抑着暴虐的杀意,“现在,我要出院。”
“但医生说要观察三天…”
伏特加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琴酒已经拔掉了输液针,鲜血顺着手背流下,明明不久前还受着危及到生命的重伤,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站了起来。黑色大衣披上肩膀的瞬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又回来了。“我说,出院。”
伏特加明智地闭上了嘴。大哥此刻的眼神,显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他默默递过准备好的帽子。
琴酒将项链随手塞进大衣口袋。他转身走向门口时,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
另一边,医院病房。
神矢苍介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冬云勇树还没来,他的思绪却早已纠缠成解不开的死结。自从救了那个银发男人,一种诡异的、近乎悖论的负罪感就如影随形。报警的念头在脑海中反复闪现,又被更多现实问题击得粉碎一-他能说什么?难道要告诉警方自己是通过动画片认出了一个"危险分子”?更讽刺的是,他现在连指证对方持枪的证据都遗失了。
他只依稀记得解开那件浸血大衣时,指尖似乎是感觉到口袋里有金属硬物。可现在,那件可能藏有凶器的大衣还躺在废弃工厂的角落。若是报警后真能找到那把手枪,或许能通过指纹锁定这是对方的武器……成为一个持械罪证。他无意识地摩挲着缠满纱布的手臂,伤口隐隐作痛却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各种念头的冲突萦绕在脑海里,几乎比他下决定救人时还要混乱。当冬云勇树终于带着新手机出现时,神矢苍介几乎是用催促的姿态将他支去办理转院手续。
独自留在病房的寂静中,他颤抖的手指按下报警号码:………那个仓库附近发生了两次爆炸,有人受伤被送到板桥医院,"接着有点语无伦次道,“我好像看到有人持枪……"挂断后,胸腔里的空洞感愈发强烈,不知道现在再说是否来得及,但他也不能用医护人员的手机报警,那会给别人带来危险。神矢苍介盯着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涌:【警察能找到那件大衣里的枪吗?】
【如果找到了,持枪的罪名到底有多严重?】【如果琴酒被抓了,会追查到自己这个报案人吗?自己会受到怎么样的报复?】
【如果什么都没找到,又该用什么方法让这个被自己救下的罪犯伏法?】整整一天都在焦虑中度过,警方却始终没有消息。他试探性地向荻原研二打化工厂爆炸的事,但由于事发地不在搜查一课辖区,对方也不甚了解,只答应帮忙询问。
荻原的消息来得很快:【那个化工厂是因残存化学试剂保存不当引发的爆炸,现场既无人员伤亡,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痕迹。】听到这个结果,神矢苍介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一-原来连第一个问题中提到的枪械都没被发现,那晚在化工厂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幻觉。就在这种极为复杂的情绪里他住了三天院,这一次,他没告诉松田和荻原,只让助理冬云勇树找护工来照顾自己。毕竞除了需要静养外,行动还算自如,没必要让那两人担心。
更何况,那条丢失的项链,他还没想好怎么跟松田解释。那条做工精细、暗藏定位装置的齿轮项链,松田肯定费了不少心思。结果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弄丢……光是想象中松田挑眉看他的表情,神矢苍介就觉得难以启齿。
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在医院做完最后检查确认无碍后,他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悄无声息地回了家。冬云想送他,被他婉拒了一一年轻人这些天公司医院两头奔波,脸上的自责都快凝成实质,实在不必再徒增对方负担。然而当他终于回到公寓门前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