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赖着不走,绝对不会被支开之意。
观音没有立场决定二郎神的去留,哪怕知晓二郎神只为凑热闹,既然他说是为水土问题,一同去了也必定真会解决,是善事,没有拒绝的道理。“阿弥陀佛,善哉。“观音诵一声佛号,便带着阿丑杨戬还有哮天犬,一同飞往大河的上游。
上游在西边,地势更高许多。
河道两侧还有更高些的石山,两侧树木稀疏,高地平原同样草木稀少,青黄色的地面看上去没有比沙漠好多少,河道壮阔蜿蜒,穿梭在山岭之间,如同一条长廊。
治水了一天,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回到了天上的织女也再次将璀璨的云霞披在天边,火红的霞光倒映在水中,水浪冲刷石头时扬起水雾,可以看到一条七彩的虹桥。
“咩一一咩一一"平原上传来动物的叫声,是羊儿吃饱了要回到羊圈里,穿得较为厚实的两人骑马驱赶着羊群。
两人无论是头发还是衣物,都与汉的百姓不同,体格面貌也轻易就能辨别差异,按照人间的称呼,是匈奴人。
两人一遍牧羊一遍闲聊着。
“那个汉朝的使臣真是有福气,大单于都将草原上最漂亮的女人送给他了,我不信他还能有西行的心思。”
“哼,那可难说,那伙人狡猾得很,他手里的杆子始终不肯放,我看俾丽尔迟早当寡妇。”
云端的仙人们静静观听,确定那位汉使张骞和队伍里的士兵们都被匈奴扣留,兴许是为了磨一磨汉的骨气,没有直接将他们杀掉,而是留在匈奴王庭,还赐婚了张骞,称他们什么时候放弃西行的任务,就什么时候得到自由。从出发至今,已经七年过去了。
凡人能有这般意志者,实在难得。西牛贺洲信奉佛法的僧侣们,一次次往东,一次次放弃,莫说是七年,至今坚持最久的也不过三年。隐了身形的仙人们悬浮在大帐内观察着王庭的一切,被控制着的汉使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能吃能喝,伙食不算差。菩萨对那位凡人很是欣赏,或者说是在他的身上看到对佛门弟子的期许,一个没有修为没有功德傍身的凡人尚能如此,有佛法庇护的僧侣却远远不及他的坚定。
“咦。"阿丑抬首看了看菩萨,问,“老婆,你是想要让张骞皈依吗?奇怪,你们怎么好像对姓张的格外在意。”
菩萨收回视线,心念间祥云悄然远离匈奴王庭,到远处平原落地。菩萨无奈摇摇头回答,问:“南赡部洲尚未有佛法传度,张骞也并未结下机缘,为何…你觉得我想让他皈依?在意姓张的结论,又是从何而来。”草原上的风没有山岭树木的阻拦,吹拂的力道更大,夜里也更冷。说话的同时松开阿丑的手,指尖一弹,凭空变出一团篝火。阿丑立刻坐到篝火边上,一边拉扯着菩萨的裙摆让老婆一起坐下,一边回答说:“你很久很久以前,希望我皈依的时候,就差不多是那样的眼神,唔,也不全是,反正很像。”
是欣赏、是期望。
很久以前是那样,难道现在不是了吗。菩萨没有问。阿丑则继续回答另一个问题:“之前那个谁……哦!赤松子,不就点化了张良当神仙吗?一个张良,一个张骞,不都是姓张的吗。”观音微微摇头,也在篝火边上坐下,这的的确确只是个巧合罢了。杨戬拉着哮天犬坐到两人对面,视线落在篝火范围边上,这么多空的地方,菩萨呀,怎不挑个位置再坐下。
菩萨端坐在地,阿丑就顺势往胳膊上一靠,不再讨论传度皈依的话题,她摸摸肚子说:“我饿了,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吃呢。”杨戬疑惑,说:“你那艘柳叶舟里,不是囤了很多吃的吗。”“唔。"阿丑没接话,眼睛转悠着思考怎么说。她饿了就是吃,不会这样原地等着抱怨一句,如此反常的事情必然是有原因。她不说,杨戬不知道,但心里的观音元神知道。她是在想:刚才在匈奴王庭闻到了好香的肉味呀,我从来没吃过羊肉呢,哎呀怎么那么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