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钱,有很多老婆。”
“桀桀桀——”阿丑高兴地怪笑起来。
城门处一阵脚步声靠近,百姓们已经默然无声跪拜在地。
整齐划一的脚步踏在地面甚至有几分震动,一群穿着甲衣的士兵持着长矛开道,后面一架宝盖车缓缓驶来,上面坐着一个穿玄色衣裳的人。
跪拜在两侧的百姓们头也不敢抬,神情肃穆紧张,像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人。
“这人就是皇帝?”阿丑看他样貌一点也不吓人,坐在宝盖车上笑着审视自己统治的子民们,笑容甚至还有些和善,完全看不出是他要求到处砍手。
“为什么大家这么怕他?比见到我还要害怕。”阿丑争强好胜的心又起来了,捋起袖子就要冲上去的架势,“他怎么连别人的害怕都要抢走!以后别人不害怕我了怎么办!”
“阿丑。”菩萨无奈,道理说一万遍也只在左耳进右耳出,只能以阿丑的逻辑来引导,“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不可主动伤人,否则……”
菩萨顿了顿,说:“否则,我可回娘家去了。”
“但是!”阿丑不甘心,气得跺脚。她拥有的东西不多,原本有一罐子钱,现在为了老婆已经把喜钱撒了。自己要是执着去砍皇帝的手,他们人多势众肯定打不过,没准自己的手没了。而老婆也会因为生气又回娘家,那自己就全没啦。
她心里不高兴,老婆却只是摇头。他就不能像别人家的老婆那样,主动贴贴自己说两句好话吗?
阿丑只好自己贴贴,她抬起自己的手掌,先是在额头贴贴,再是脸颊贴贴,然后细细密密把自己的脸用掌心轻轻拍打了一周。
“阿丑,你这是在做什么?”菩萨看不懂她举止的意思,拉过她的手查看掌心有什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着那双浑浊但真诚的眼睛,菩萨想起来手掌心里有什么了。
是那天在小渔村分别的时候。
“……”菩萨抿唇不语。
皇帝的宝盖车驾已经渐渐行远,阿丑回头看去,心里仍旧记恨着。羡慕那华丽威风的车驾,羡慕那宏伟高大的宫殿,也羡慕皇帝能有很多的老婆。
菩萨此来国都,是知晓秦法严苛,想要以佛法讲仁慈。直接闯入宫殿并不合适,拦住车驾也不合适,帝王多猜疑,只有让皇帝自己相信邀请过去才行。
因此,之后几日需要做的就是以神佛的身份显露神迹,让急于长生不老的皇帝派人请进皇宫。顺便看看是人间哪个旁门弟子出的什么长生不老的办法。
都城诸多规矩,阿丑留在城内住着实在不放心,菩萨便带着阿丑到了城外一座荒废的信宫里,是供奉神像的地方。
虽称为宫,其实只有一个小房子。
天下局势混乱多年,百姓没有多余的食物供奉神像,门上的匾额早被摘下拿去当柴火,屋内能拆去用的东西基本都拆了,只有神像因是泥土塑造没什么用才得以保留。
屋顶破旧,下雨天漏水导致泥神像歪歪扭扭。
“这就是神像?”阿丑盯着歪歪扭扭的泥神像,想起小渔村外的山神所言,说她捏的菩萨不够虔诚,如今看来,认真塑造那么大一个神像,不还是和她捏的差不多嘛,根本认不出是谁来。
观音掐指一算,轻笑摇头,并未多言。
天色逐渐暗下去,菩萨端坐在地,破漏的屋顶投下来清幽月光,照在蒙蒙白纱与宝翠珠珀上,分不清是光照在身,还是身在发光。
阿丑睡不着,还在惦记着漂亮的大房子和威风的马车,她假装伸了个懒腰偷瞄打坐入定的老婆,见他闭目淡然纹丝不动,不知晓是不是睡着了。
“老婆?”阿丑小声唤了唤,没有应答,她又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还是没反应。
老婆说,她要是主动伤人、偷窃、抢劫,就算是作恶,他就要回娘家。
阿丑告诉自己:我只是去借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