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深浅不一的深红色咬痕。他的另一只手攀着她的腰肢滑到腋窝,架着她的胳膊,翻了个身。乌禾陡然失重,好在力气全抵在他的身上。几声蝉鸣响起,微风阵阵,月光与树影交叠,稀疏的枝叶婆娑摇晃,屋内的帷幔飘荡,又起又落。
虽说乌禾并未使上什么力气,全程像条咸鱼一样由他翻面,烘烤,煎炸,但依旧虚脱得不行,许是因血液一直在沸腾,气息喘个不停,像一盏被架在火上烤的茶炉,雾气上腾,溅着滚烫的茶水不断顶着茶盖子,虽未动,但迫不得已动后半夜,乌禾筋疲力尽,躺在榻上,眼皮子沉重地闭着,檀玉精神抖擞,仿佛使不完的劲,正应了那句少年血气方刚。他俯在她的耳畔,轻轻蹭了蹭她的耳朵,炽热的气息喷洒,乌禾每次都觉得耳朵格外痒,他每次事后都喜欢这样,偏乌禾使不上劲去推他。“你好烦。"乌禾嗓音沙哑道。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阿禾,该洗澡了,洗完澡我们再睡觉。”乌禾摆了摆手,“没力气。”
“没关系。”
檀玉微微一笑,把她抱起,里扎山有一汤泉,雾气缭绕,他把她圈在怀里,温水细细清洗。
少女的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月光幽幽,露出雪白的背脊,两条腿坐在他的身上,一只手臂软绵绵垂在他的胳膊,脸颊被雾气蒸腾得粉红,眼皮子阖上,昏昏欲睡。
泉水从泉眼里涓涓冒出,形成喷泉。
檀玉抱着她,一边给她清洗,一边跟她讲小时候的故事,乌禾听得想睡觉,什么也没听清,他的声音像一股魔力催着她想睡觉。于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眼缝里的月光消散开,化作黑暗,化作了梦。檀玉察觉到她睡着,停止了故事,月色下微微翘起唇角,眼眸映着她睡觉的模样,幸福开心地笑。
“真希望一辈子这样下去。”
他把她抱起,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干,温柔地替她上药,生怕打搅她的酣眠,可上药时她还是拧了拧眉头发出弱小的声音,猫似的。床榻已经被收拾过,换上干净的被褥,他把她放下,替她盖好被褥,轻轻搂住她,下颚贴着她的发丝,闻着她的气息,感受她的温度。只有这样才有好梦,仿佛那是他安眠的药物,他对此如瘾。他难以戒掉这个瘾,难以离开她。
他想他或许这辈子都离不了她了吧。
阿禾,他在梦里也喃喃着她的名字,渐入酣眠。午间的光要比清晨的浓郁,金灿灿照进来,喜字勾勒着光十分耀眼。当然乌禾也难得清晨醒来,通常都是在午间,少女眉心动了动,抽出手伸了个懒腰,全身酸痛,她艰难地翻了个身,掀开眼皮与一双清俊的黑眸对上。他也陪着她睡懒觉,只是她在睡懒觉,他看着她睡。她自然地伸手搂住他,贴近他,在他怀里蹭了蹭,他也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圈在怀里,搂得更紧。
他低头,垂下的睫毛沾着细碎的阳光。
穿过枝叶的阳光斑驳在脸颊,乌禾吻了吻他的下巴上的光,蜻蜓点水。声音甜软道:“檀玉,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她道:“我昨晚太困了,睡着了,没听见你讲的故事。”檀玉扬唇,迎着温暖的光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好,我慢慢与你讲。”他想跟她慢慢过日子,这样时间就会静下来,仿佛他们还有很长的余生。院子里,两只黄鹂鸣翠柳,粉蝶青蛾扑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