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半空的手,拽着漆黑夜色,寒冷的风穿透指间。上面残留着她的温度,以及旁的气息。
他目光移到乌禾身上男人的外袍。
蜘蛛已经逃走了,萧怀景依旧惊魂未定,乌禾拽住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月光下,咬出了孔,冒着血珠子,周围微微泛肿。乌禾慌张道:“呀,怎么肿了。”
她抬头看向略微缓过神来的萧怀景,“你现在怎么样,难不难受,晕不军。
萧怀景摇了摇头,“有点,可能是风吹的。”他反握上乌禾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又笑着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我。”“这怎么能不担心,都说囹圄山的虫子毒,万一有生命危险怎么办。”对,这里是囹圄山,乌禾转头,望向身后平静望着她的少年,焦急道:“檀玉,你对毒物了解,你看看这伤口像是中毒的样子吗?对了,那只蜘蛛是紫色的,有两根大拇指并起来那么大,身上还有白色的斑点。”她认真描述。
像是怕他死了似的。
檀玉微微翘起唇角,嗓音如清冷的月,“毒不至死。”他双眸微眯,“只是过会儿,会整只手发肿,发痛。”轻描淡写道。
乌禾接着问,“那有没有解药。”
檀玉摇头,“没有。”
乌禾叹气,萧怀景安慰道:“乌禾姑娘不必担心,在下不管是在济世门习武还是行走江湖,什么痛没受过,这点小痛在下还能忍受。”“萧公子的耐性非常人能比,令我心生佩服。"乌禾一笑,“地上凉,萧公子快快起来。”
“好。”
萧怀景握着膝盖起来,他皱眉嘶了一声。
乌禾问,“怎么了?”
“好像方才摔倒时,脚扭了。”
乌禾搀住他,“怎么这么倒霉?”
他自嘲一笑“看来今天我真是多灾多难。”乌禾打量着他的苦样,同情地又长叹了声息。她转头看向檀玉,“夜已深,萧公子这样怕是不便回去,我跟萧公子在这附近寻个客栈,宿一夜,明早再回去,你先回去吧。”她不知道檀玉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
但无论如何都与她不相干,她也不想麻烦他,多欠他什么,如今的她真的什么也还不清,只想等蛊解了,从此两不相欠。檀玉沉默良久,扬唇道:“好。”
乌禾一愣,那笑温良清澈,像个清风明月的少年郎。她看向萧怀景,应是装给他看的。
许是见惯了他私下里阴沉的模样,那温良的笑透着一丝诡异,如幻想的黑夜里的怪物,森森竖起了汗毛。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搀着萧怀景往街市走去。萧怀景侧目,余光瞥了眼渐渐淹没在阴影里的少年,和第一眼的直觉一样,他总觉得这个少年,人畜无害的笑意下隐藏着敌意,汇聚成一把寒剑,似是要穿透他的身体,狠狠地捅。
他又想起司徒雪的话,檀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乖巧的孩子,那孩子命苦,遭受许多不公,依旧对这个世界持有善意。确实不易,再联想到一路的相处,少年确实没对他展露危险之意。或许是他多想了。
萧怀景移开视线,手背传来少女的温度,隐隐约约中有股淡淡花香。他收回眼底的警惕,笑着问,“听闻檀玉做了囹圄山主,倒真是意想不到,不过听闻囹圄山的继承者多是蛊人,檀玉继承山主之位,怕是要受不少挤兑。”
乌禾扬唇,“听琉璃和琥珀说,囹圄山非蛊人继承,也多有例子,不足为奇,况且我相信那些磨难对他而言,定能应付自如。”萧怀景颔首:“我也相信檀玉。”
乌禾开了两间房,她搀扶着萧怀景把他送进去,确认他不用照顾,当然她自己也不会照顾人,想着萧怀景若是行动不便,她就用檀玉给的银子,请个小照顾他。
她才阖上门。
倏地一只手把她托进转角的阴影里,重重地抵在墙上,脑浆似是晃了晃。冰冷的手指捧上她的脸,贴得她颧骨酸痛,乌禾动了动,腰上被紧紧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