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扬起唇角,“行。”
她喃喃,“有些事情,我没法与你讲。”
有些事情,楚乌涯还是不知道为好。
“你先走吧,不必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小王子不知道阿姐发生了什么,乖乖点了点头,“那行吧,天快黑了,夜里凉,阿姐还是早回去的好。”
花苑里又只剩下乌禾一个人,天边最后一点太阳吞进山峦口中时,花苑刮起了大风,乌禾穿得单薄,衣袖飞舞,她摸了摸双臂。有些冷。
于是起身,穿过曲径,忽然看见层叠假山下一点灯明。身着华服的女人,在逗笼中的鸟。
侍女看见乌禾,朝她行礼,女人闻声转头,眸光一愣,转而扬起唇角,笑了笑。
“夜里凉,阿禾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身边也不带个贴心的侍女侍奉。”她伸手,侍女送上披风,捞起披在乌禾身上,如同从前,温柔地在脖子前系好,双手抚摸,整理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不漏进去一点风。乌禾身上又暖和起来。
乌禾道:“在外面没有侍女伺候,习惯了,回来一时不适应,就没让她们跟着。”
她抚平她肩上的褶皱,“你这丫头,从前最娇气了。”“我这一路上吃了好多苦,遭遇了好多危险。”乌禾一笑,“刚出宫的时候,我还遇到了土匪,我马车上的银子全被偷了,还掳走了我原本备好的侍卫,他们怎么没有把我的马车也拉走呢?害得我没钱了只能变卖首饰,抠车上的宝石珍珠过日子。”小公主气呼呼道。
“对了,我的马车还被那群可恶的土匪弄坏了,走了没几里地,轮子就坏了,害我差点死在荒郊野岭。”
她害怕地拧起眉头,眸定定地看向眼前的女人。女人面色吃惊,“怎么还会有这种事。”
乌禾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阿娘不必担心,好在阿禾平安归来。”“回来就好,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她抚摸她的手,低下眉叹了口气,“天黑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免得着凉。”
乌禾欠了欠身,“女儿告退。”
走远了,脸上笑意收敛,眸色黯淡下去。
月光缥缈如雾,弥漫在重峦叠嶂的假山间,每一块嶙峋的石头都沾染上清辉,小径曲折,如同迷宫。
乌禾快要绕在里面。
小时候她最爱跟楚乌涯在这里玩,熟知这每一块石头,地上每一块砖。可此刻,她却走不出去。
心乱如麻,想一刀剪断,但又舍不得剪断。远处听见南诏王后跟侍女的声音,一块假山之隔,竟又绕了回来。乌禾扬起唇角,无声地嗤笑。
忽然朦胧夜色里,她看见一抹群青身影。
本是王后邀约,前来一会的檀玉,偶遇到乌禾,少年停住脚步,望着她如炬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眉心微动。
听着另一侧假山,女人问侍女,“檀玉怎么还不来。”乌禾捏紧拳,大步走过去,穿过呼啸的风。檀玉以为她是想打他一拳,眼神轻蔑,后退了一步,觉得她不自量力。倏地,她拉住他的衣襟,往前一扯,人猝不及防前倾。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唇瓣,舌头轻扫了下,划过一阵酥麻。檀玉蹙眉,抓住她的肩膀推开她。
比起恼怒更多的是疑惑,“你在干什么。”乌禾道:“亲你。”
“你为什么亲我。”
她直白道:“为了毁掉她的儿子。”
檀玉一下子明白,盯着她恶狠的眼睛,嗤笑了声,“你怎么不去毁了楚乌涯。”
乌禾回答:“他是我弟弟,我舍不得。”
檀玉薄唇紧绷,“那我可真倒霉。”
乌禾现在的脑子很乱,太多事情搅在一起,她扯乱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说过,你要教我报复,教我恨。”檀玉低头,凝视她自暴自弃的模样,“你这样,像是我带坏了你。”“那就带坏我。”
趁着他低头,她再一次踮起脚尖,堵上他的话,两只手勾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