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揉了揉鼻子,嗷了一声。
司徒雪夺过纸条,满不在乎丢进火堆里,缓缓勾起唇角,爽朗一笑,“不必纠结是谁了,反正我已经打算放下他了。”她目光看向萧怀景。
乌禾托腮,楚乌涯凑过头小声问,“司徒姑娘心悦的不会是萧公子吧。”乌禾耸了耸肩。
看吧,明眼人都能瞧出司徒雪喜欢萧怀景,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萧怀景不仅迟钝,反而一笑,“师妹放下也好,这世间男子万万,师妹不必执着于一棵树。”
乌禾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檀玉,还有一个不愿承认的傻子。于是叹了口气:“别看了,她喜欢的人是萧坏景,不是你。”檀玉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看。”
檀玉蹙眉,觉得她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不能看,你还能把我眼珠子挖下来不成。”
乌禾挥了挥手,“罢了,我也赠你一句话,这世间女子万万,你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楚乌涯又抓出一颗纸团,摊开来看,“咳咳,你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但我不干了,从今往后我将忘了你。”
他啧了一声,“怎么又是肉麻的表白,真不愧是兰夜节,一个个跟发了春似的,都开始诉起情。”
乌禾揪着下颚的肉,瞪了楚乌涯一眼,“你管人家写什么。”“行行行,我不管人家。“楚乌涯握着皱巴巴的纸条,玩味一笑,“只是这字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乌禾低下头,手指搓揉着太阳穴,脸斜着,正好落入檀玉的眼睛。倏地一阵风吹过,星火飞扬,卷入黑稠的夜飘散。楚乌涯笑着道:“阿姐,你这是要忘了谁呀。”乌禾抬眉,“你怎么老是问东问西的,不是说猜是谁写的就好了吗?你现在猜出来了,该猜别人的了。”
“诶呀,急什么,这种游戏就是要用来调侃人的,所以阿姐你这怎么回事,怎么还要忘掉人家,是人家拒绝你了吗?”乌禾道:“没有。”
“也是,要是有人拒绝你,你能给人家好果子吃吗,那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道。"乌禾想了想,“应该不喜欢吧。”“什么叫应该,你可以问问人家,万一就喜欢呢?”“不要,我不会去问的。”
乌禾不想再自讨苦吃了,况且,她心气极高,决不允许有人拒绝他。萧怀景极有可能会拒绝她。
忽然耳畔传来一道温润笑意。
“人这一生能遇喜欢之人不易,若公主喜欢他,不妨试探着问问,也好不留遗憾。″
萧怀景漆黑的桃花眼盛着秋水波光,微微弯起,把人影以及魂魄全都裹了进去,总是这般,人好不容易走远了,身上还拉着丝,通往他的眼睛。问你大爷的,乌禾低下头。
只能看见裙摆上摇曳闪烁的火光,撩动着心尖。耳畔又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划开夜色。
“萧公子方才不是在劝司徒姑娘不必执着于一棵树上么,怎么如今却又劝乌禾吊死在上面,真是大相径庭。”
檀玉纤长的鸦睫颤动了一下,抬起眉,露出静沉的眼眸,如月色下的深潭,荡起一圈微弱的笑意,漫不经心看向萧怀景。浅带着讥讽。
萧怀景像是没看见讥讽之意,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公主和师妹的性格不同,师妹矜持,公主活泼,对待人和事也会有所不同,就人论事罢了。”司徒雪面色平静点头,“师兄说得是。”
乌禾忽然迟疑,她该说出来这个秘密吗?反正她也要忘了他了,就当不留遗憾,反正也不会掉块肉。
仅此一次,她以后也不会再对别人说了。
檀玉静静地望着她迟疑的样子。
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懂她在他面前脸皮极厚,不知羞耻,却在萧怀景面前退怯,扭捏。不懂一向张扬的她,也会为情忧愁。
很愚蠢的情。
他不屑地偏过头去。
霎时间,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