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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急切,手却稳稳当当地抱着乌禾离开。四周又陷入寂静,地面上少年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仲无明走进来,扇了扇风,“我就说怎么感觉那姑娘长得像谁,原来你带了一小祖宗回来。”
他看向面无波澜的少年,他双眸如潭,漆黑深沉,令人捉摸不透。“嘴上说着想杀了人家,身体却爬了这么多道石阶过来求山主救她。“仲无明叹气,“檀玉,我从前怎么不知你这么别扭。”檀玉语气淡然,“她替我挡了一剑,我只是还她人情,还了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两不相欠,我最讨厌这个词了。“仲无明道:“弄得两个人要相忘江湖一样。”
檀玉转头:“不然呢?”
他确实这么想,等救活她,解了蛊,他已经没有那么恨她想杀了她,届时放她走,从此再也不要见面。
仲无明盯着檀玉决绝的样子,扬唇一笑,“你舍得吗?”“不是舍不舍得。“檀玉斩钉截铁,十分肯定,“是乐得。”他乐得楚乌禾走。
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听到她的名字。
大
布置典雅,一看女儿家闺房的寝殿,巫医已为乌禾处理好伤口,服下清蛇毒的解药,扎了几针。
巫医拱手:“回山主,估摸着一炷香的工夫,小姐就能醒来了。”她失血过多,面色还是苍白。
囹圄山主:“列些补血的药膳给厨房,等小姐醒后送过来。”“是。”
“等等。"他眉心微动,良久嘱咐:“她醒后,还是唤她姑娘。”“是。”
囹图山主望着床上的人,少女唇色由紫逐渐泛红,气息平稳下来,他紧紧揪住的心才一点点松开。
平常冷厉的眸此刻慈爱温柔,夹杂着心疼。伸出覆着薄茧,有些苍老的手,怜爱地触碰她的脸颊,将碰未碰时,她眉头倏地拧了拧。
是要醒的迹象。
他欣喜,却又收回手。
趁着她还没醒,起身悄然离开。
屋外的夕阳红似火,檀玉站在外头,囹圄山主出来时,他走进屋。“等等。”囹圄山主叫住他。
檀玉身体一顿。
囹圄山主开门见山道:“我感知到她身体里有两不离的蛊,两不离之一的子虫寄生在她的心脏,子虫爱人,母虫控蛊,身中母虫的人是谁。”他十分担忧这件事。
檀玉偏头,平静地看向他。
“是我。”
囹圄山主一愣,掐住少年的手腕一测,“母虫果真寄生在你的体内。”他严肃问:“你们是怎么中的两不离。”
檀玉扯出手,蹙了蹙眉,转而朝他勾起唇角,“你猜测是我下的?怕我故意控制她?折磨她?”
“你当初偷溜出山,不就是想下山报复。”檀玉毫不掩饰,“我的确想报复她。”
囹圄山主警告:“你若是敢伤她一根毫毛,休怪我动手,不念我们的父子情义。”
“父子情义?“檀玉嗤笑,“我们有吗?”山主背手,昂起头没有看檀玉。
“您放心,我暂时不会伤她,她相比你们而言,还算好玩。”他嘴角笑意更深,嗓音凉薄。
“我还想多玩一阵呢。”
玩?囹圄山主气得哆嗦,啪的一声,抬手扇了檀玉一巴掌,清脆作响。少年偏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满不在乎。囹圄山主无奈摇头,气走了。
檀玉进屋,望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少女。
窗口的风铃摇晃,悠扬动听。
他想,确实做不到两不相欠。
乌禾还欠了他一个巴掌。
大
乌禾做了好久的梦,一片黑茫茫的梦,她看不见东西,但得听见声音。她听见司徒雪说,这是什么赤狐蛇毒,药材珍贵难得,她必死无疑。后悔死她了。
她听见楚乌涯哭丧,吵死了,她还没死呢,好想起来给楚乌涯一拳头。可是黑茫茫的海浪仿佛有千斤,压在她的身上,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