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又往红光所在方向绕了几步,果不其然,红光也随着她的脚步移动,这么说不很恰当,但是就像引路的火把。她不确定要不要顺着对方的目的行事。就在她犹疑踌躇之际,那红光倏地逼近几分。
…好吧,命要紧。
季姁并未放松警惕,手中牢牢握着蓄灵玉,沿着红光的方向往上走,越走就越接近山脚,眼瞧着就要走进树林。
这是要让她去哪儿?
没待分辨明白,她忽然脚下一滑,顺着长满杂草的缓坡就往下滚去。季姁很想骂人,第一时间本能地护住头,从无数草木藤蔓中翻滚而过,急中生智想起自己现在可以使用灵力,忙念了个诀,勾在了斜坡的树杈上。头还有些晕,她干脆躺在地上缓了片刻,这才坐起身环顾四周。虽然她避免了自己直接翻滚到底的悲惨局面,但她现在离最下面也没有很远,十几步的距离。而这个地方似乎是河床,早已干涸,零星地长着些杂草。看来跟柳杨坡村内的河并不相通。
季姁简单观察一二,原本紧追不舍的红光却没再出现。她以手撑地,正要站起来,一阵剧痛骤然席卷全身,她不由得“嘶"了一声,这才低头观察身上的伤。
从坡上滚下来,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两侧手臂上有几道不知是草叶还是树枝刮出的血痕,左腿的伤口更深,长度几乎和她的小腿差不多,还在往外淌血,看起来颇为可怖。
“太缺德了。”
季姁发自内心地感叹,好在没撞到石头,不然她晕在这儿谁也找不到。她一边疼得吡牙咧嘴,一边从乾坤袋中找出些灵药处理伤口。这时她由衷地感受到了身在仙门的好处,不说其他,单就是有乾坤袋,能毫无负担地随身携带许多东西,这一点就尤为关键。灵药用在她身上,并不会如修士那般立刻痊愈,修士是灵力修复为主灵药为辅,因此对季姁而言,作用在于较普通伤药立竿见影,敷在伤口上痛感更轻。上好药,她找出纱布将伤口迅速包扎好,又翻出披风将划破、染了血的衣裙遮住,这才勉强站起身来,额角碎发已然被汗浸湿。左右瞧了瞧,干脆用灵力折下一棵小树,充作拐杖。
“还有混得比我还惨的仙门弟子吗?”
季姁仰天长叹,将重心倚在临时的树杈拐杖上,缓慢地往河床中心走。原因无他,红光这时消失,说明她进到了请君入瓮的瓮。虽然她不是被骗来的,而是肯定打不过人家不得不来的。实力不够就等于被骗,季姁对此的感受更加深刻了。也不知道这时候沈祛机发现她不见没有,自己又用不了风掠琼音,不知道如何跟他联系上。难不成真得放个烟花?
季姁甩甩头,将这个荒谬想法抛之脑后。这样太过打草惊蛇,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可以自己努力一下的。
而且…
她咬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说是衣衫褴褛,形容狼狈,再贴切不过。虽然方才简单处理了一下,却也没法细致周全,她是弱不禁风的咸鱼不假,可又何曾让沈祛机见过她这般灰头土脸过?一丝微妙亦不合时宜的不自在裹挟了她,季姁告诉自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况且,若是她冒然大张旗鼓地联系沈祛机,保不齐那红光会恼羞成怒,自己等不来他就先一命鸣呼了。
季姁收回注意力,努力地往河床边挪动。短短几步的距离硬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她长出一口气,从乾坤袋中掏出个小木凳坐下了一-还是当初从谢既那儿拿来的。
她环顾四周,没看出什么异样,一边休息,一边去看河床的土层。这河似乎已经干旱数年,河床暴露在外,早已开裂。其中残存着树根和碎石,隐隐可以辨别出当年河水流动的痕迹。季姁对山川地貌亦了解颇多,不觉止地有何出奇之处。
她漫不经心地瞧着,伤口的疼痛时不时发作,使得她不由得蹙眉。瞧着瞧着,她的目光忽地一滞,随即瞪大了眼睛。这不对吧!
季姁克制住心里排山倒海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