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祖祠天灯
两人跟着村民往坡上走,紧接着却犯了难。方才村民口中提到两个地方,若是他们二人同行,则这两处地方必定要有先后,怎么选就是个问题。而且如此行事,保不齐会因为耽搁时间错过什么东西,对调查不利。
因此季姁没再犹豫,手撑着柳树缓了片刻,看向不远处已经兵分两路的村民,低声道:
“大师兄,事不宜迟,我们也分头行动吧。”沈祛机闻言瞧着她,眉心微皱,没有问什么“你能行吗”这种问题,显然他对此并无疑问,而是放心不下季姁的安全。毕竟后者的原因十分客观,而前路文是未知的。
“我有这个,没问题的。"季姁直起身来,指了指腰间的蓄灵玉,“还是说大师兄连自己的灵力都放心不过?”
沈祛机默了片刻,语气难得带着几分犹豫:“你的安危为上,切不可冲动行事,我会尽快赶来。”
“我明白。"季姁观察了一下方向,“从他们的话来看这边是祠堂,天泽庙还得往上去。我不想爬坡了,那就有劳大师兄去天泽庙?”沈祛机颔首,见季姁毫不留恋地转身欲走,眸中暗色顿生,喉结晦涩地动了动,下意识拽住了她的手,指尖顺着她的指缝摩挲交缠,将人又拽住了。“大师兄还有话要说?”
季姁一心在不远处脚步匆匆的村民身上,没注意到他拉过自己手时用的是怎样的力道。谈不上是握手,更像是一种温柔,却又严丝合缝的桎梏。沈祛机的手像是犹嫌不足,顺着指缝嵌入不说,更是不自觉地揉捻,两只手竞也称得上磨。
手心传来痒意,季姁不由得挣了挣,却被攥得更紧了。沈祛机薄唇紧抿,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语气倒听不出异样:
“在祠堂等我,莫要乱走。”
“知道了。"季姁莫名其妙,心道她又不是小孩子,沈祛机究竟什么时候能正视这一点?但她还是扬起一个故作轻巧的笑来,语气轻快:“大师兄也小心。”敷衍的关心脱口而出,说完她就使劲一挣,如出笼的鸟一般,远离的每一步都透着新奇与雀跃,干脆利落地往前去了。沈祛机却未立刻离开,待瞧不见她人影才怔怔垂下衣袖,右手不自觉地拢了拢,但并未攥紧,像是享受过极好待遇后不满的叫嚣。
他垂眸,眼睫遮住眸底晦暗难明的情绪,终于消失在原地。大
季姁跟着十几个村民来到他们口中的祖祠。同村中其他地方一致,祠堂门口也挂着灯。但灯的制式全然不同,其他地方的灯无论是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到底还算是常见。
但此地的灯盏竞是人形制式,颜色鲜艳,瞧不出依照的是神是人,乍然看去,难觉喜庆,反倒诡异至极。
季姁心下暗叹,要是有这么个灯挂在屋前,辟邪与否难说,让人避之不及却是实打实的。
不过眼下也无暇细瞧这灯如何,为首一个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打开祠堂的锁,一众村民陆续往里进。季姁连忙也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跟在后头。
祠堂并不太大,天井下是一方人工开凿的水池,水池上亦漂浮河灯数盏。两侧整整齐齐地排开数列草垫,而水池后方是一座极大的香炉,香炉后的屋门紧闭。
虽有天井,可此处不知怎的甚是昏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将日光隔绝在外,从四方的天看出去,恍若雨后云翳未散。
一阵凉意倏地爬上了季姁的后脖颈,她一缩脖子,思量一二,还是小心翼翼地从乾坤袋中掏出件披风胡乱系上了。
关键时刻,可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拖后腿。虽是如此,但她其实也分不清这股凉意是实实在在的冷,还是心头的不祥。未待她仔细分辨个明白,就见那些村民挨个跪在了草垫上,恐惧至极地恳求道:
“天灯大人啊,求您原谅我们!缺失的灯我们一定尽数补上,不耽误您老人家的香火,求您高抬贵手!”
天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