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担当不起。
季姁不愿为此纠结,遂起了身,站在亭下,朝越越所在之地又掷出一颗灵果,负手道:
“许是习惯使然吧,照看我久了不容易改。”姜令杳亦点头:“也有可能。”
“其实我有想过我之后的打算,总不能真让大师兄照拂我一辈子,人家可是要当神仙的,我不能真成他的负累。”
季姁垂眸,轻轻吸了口气。
姜令香呆滞地眨眼,不明白话题为何突然沉重了起来,但她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听着,望着那道羸弱却挺拔的背影。“我在此只求延年益寿,若此间事都了了,我便回到鹤州去,将我爹的医馆重新开起来,肯定能远胜我爹当年。"季姁的语气有些雀跃,“学医还是有些好处的,越老越吃香。这样等到我离世之际,就托人把我埋在东面的闻道山上,理在我爹旁边。”
许是太久没有听到生死相关的话,毕竞在求仙之地,时间不可同日而语。朝菌不知晦朔,螺姑不知春秋,便是如此。或许在神者眼中,凡人就如同呼游,朝生暮死。
那么,为何当时不与沈祛机结为道侣呢?那样就有八千春秋,亘古无尽。这个疑问瞬时冒出心头,姜令杳没移开视线,顷刻就将这念头压下了。她从那背影中瞧出几分恣意的风骨来,心道也不是谁都想成仙的,遂露出了然且发自诚心的笑意。
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若那时我还在这世间,一定会去看你的。“她出声,心也随之一定。“那可就说好了。"季姁回首,笑意盈盈,“这话我可只跟你一人说过。”“沈师兄不知吗?”
“他啊,挺奇怪的。“少女摇摇头,语气却柔了许多,“未来要当神仙的人却忌讳生死,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