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泠随着大夫人先去了未央宫,慕容皇后自打进宫便告病,祁泠见她觉得精神头还好,姑和侄女有话要说,祁泠告辞,银盘扶着她去见林照君。
林照君一身淡黄宫装,发髻盘起簪珠环,亲自接了祁泠进殿。祁泠不知林照君怎么成了昭仪,只是冬奴是外姓人,又是男孩,没法留在宫里,被林既白养着,平日呆在冯夫人身边。林照君道:“阿泠,安绥这些时日如何?下次你来时能否将他也带进宫中,我…有些想他了。”
冬奴有了名字,随父亲的姓氏姓陈,名安绥。祁泠安慰着她,“娘娘放心,约着五六日前,母亲还带漪漪和安绥来府上,他同漪漪一起上书堂呢,两人能玩到一处。等下次进宫,我带着冬奴一起来。”
林照君才放下心,只是仍觉得太过亏欠冬奴,但她也想光复家族。她抚着全然平坦的小腹,深深叹了一口气,“阿泠,我有孕了。等你生了孩子,常来陪我吧。”
祁泠惊讶后应是,想到建业又该掀起一轮风雨了。两人说话时,银盘早坐下了,端着一大盘点心匣子在吃,里面果脯点心皆有,是林照君为她准备的,祁泠没将她当成小丫鬟,林照君也没有。转头看着腮帮子鼓鼓的银盘,林照君道:“银盘呀,你可曾想成婚?”银盘懵掉了,林照君同祁泠解释,“秦都督的独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他似乎看中了银盘,只是秦夫人那里……我同陛下求求,提提银盘的身份,给两人赐个婚,也算美满。”
祁泠曾见过秦葭之,觉得那人没什么心眼,余夫人呢,倒也是好相处的婆母。
她近来没考虑银盘的婚事,总以为还是小丫头,林照君一提才反应过来,道:“我感觉也不错,问问银盘的意思。”“我不愿!"最先不乐意的是银盘,声音贼大,她道:“我要一直陪着娘子,谁也不嫁。”
“这孩子。“林照君失笑,以为她口是心非,谁料银盘是真生气了,铁了心,要一直陪着祁泠。
走出殿,她扶着小腹明显隆起的祁泠,整张脸皱在一起,“娘子怕是不想要我了?不然,为何同娘娘一同劝我。娘子不要我,我自回姐姐那里去!”“好了好了。“银盘念叨的祁泠头都大了,耳边全是不愿意三个字,她只是觉得机会难得,对面是良婿。
再者,一直陪着她,什么时候是头呢,但心里暖暖的,攥紧银盘的手,压一压,先不提这回事。
漫长的宫墙,两侧宫殿楼阁高耸,宫墙一围,踏入此地居一日,再难有出宫之机。
金黄的轿辇从宫道尽头而来,银盘和祁泠都跪在侧面。轿辇落下,已为皇帝的沈惊鸿下轿,他和从前没有什么分别,只不过白色衣袍角落暗绣了龙纹,方入秋,尚未冷,他便披上了裘衣,亲自上前,唤她:“弟妹。”
从远处看过去,宽大的襦裙罩着祁泠,离远看不出是有孕妇人,只觉格外清瘦。
沈惊鸿道:“苏家前日平反,弟妹可送信回去,寻寻可否还有苏家人。”“多谢陛下。“祁泠知晓苏家在淮陵,沈惊鸿怎会刻意为苏家平反,还不是因为祁清宴。
祁清宴……
只要一想起这人,满心满腔都发酸发涩,她仍记得,两人见的最后一面,记得滴落血的温热、腥味。
日子一日过去一日,那些记忆毫不褪色,有时闯进梦里扰她。“好好养胎。“沈惊鸿说罢,略转头,远眺望向宫中高塔。高塔年初新建,有人站在栏杆边,素白的衣裳同他面色一般,凝望着下方身影,即使她的身影凝成小小一团,也不错眼地看着。谢子青端着汤药走过来,到了边上,泛白的药气四散,他看清下面是谁,重重哼一声,问:“怎么不下去?”
看人未答,又阴阳怪气道:“我看你不在更好,听闻祁家事大多都是她做主,说一不二,恐怕她如今,不大想见到你。”“闭嘴吧。”
他冷冷道,端过汤药,一饮而尽,用绣着鸟雀和竹子的帕子按了发白的唇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