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庶女,也是慕容家的女儿,被父兄迫着嫁到燕家,夫妻二人鲜少说话,只在外人面前装作和睦而已。今日随婆子来也是想着万一真抓到了人,干脆借此和离。只可惜应当是误会一场。
慕容殊得知认错了,上前同林照君俯身到道歉,转身吩咐后面的侍从,“将我要带回家给母亲的留下些。”
随后同人告辞,留足了体面。
等人彻底走了,寂静时,林照君同祁泠道:“娘子曾问过我,是否记得燕郎君。”
祁泠望向她,她面容平静,慢慢回忆道:“我曾经有一门亲事,算是娃娃亲,回想起来也荒谬。记得出事前日,家中打趣我是小太子妃。”“如今我是只一村妇,再回想起那些,如梦般。”祁泠明白了她话中意,一颗心跳得飞快。不是平白而来的帮扶,也确实是故人。
前朝皇室除了祁家老祖宗和几位偏远宗室女眷,此外再无人。而林照君的意思……
再回想起祁清宴素日里的反常,他是没有野心,恐怕有的是反心。不稍多时,院门又被叩响,这回叩门的是沉弦,他一板一眼道:“娘子,郎君有事,让我来接娘子。”
祁清宴来前说会亲自送她回去,不来也无妨,能早些回去也好。祁泠嗯一声,在林照君那里动了太多脑子,原本只是困乏意涌上,想倚在车壁歇一歇,一阖上眼,似乎转瞬就晕晕沉沉睡了过去。到了地方,祁泠仍睡着。
银盘掀车窗的帘子,看向外面,瞪着沉弦,随后故意不叫祁泠。沉弦只能稍坐过去,离祁泠近一点喊着,“娘子……娘子……醒醒,咱们到地方了。”
祁泠迷糊着醒了,掀开帘子,见是泉涧巷的宅子,转念一想就是祁清宴的吩咐。
她厌倦私下相会,受够了见不得人的,知晓同沉弦说也无用。靠着旁边,阖目道:“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
沉弦没法子,侍奉的两个主子都是一等一的犟,从车里出去,催促外面的人,“快去寻郎君罢。”
祁家大房,前院的书房内。
两侧立着书架,中间摆着青铜博山炉,内里摆件甚少,一片暗沉,只有窗沿下摆着一趟珍稀兰花,被主人精心养着,伸展着深色的叶。祁清宴踏进门时,唤了声父亲。
祁观复手持小铲,给兰花松着土,没抬头便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不管,也不阻。只是不能连累了祁家。”
“人不分贵贱,你一人抵不过祁家上下几百性命。”“知晓了,父亲。“祁清宴淡淡答应下来。此刻心神不在这件事上,开口之后脑海之中只剩祁泠,祁泠。
花土变得暄软蓬松,祁观复放下小铲,拿起帕子拭了拭手,转头望向儿子,“你来找我,想问阿泠?”
此话一出,祁清宴抬头望去,瞳孔紧缩,原本蹙着的眉更紧。“并非我命人查探你的事,只是你的人在找十六年前来府上闹事的人,不小心惊动了我而已。”
祁观复道:“我恰好知道了。”
祁清宴不语,面上神情凝结,下颌紧绷,袖中手紧紧握着,青筋显露。“清宴,有个妹妹不好吗?阿泠不会同你争什么,在家中养她几年便好。”听父亲如此说,猜测成真。
祁清宴表情一滞,随即脸色发白,微敛下眼。旁人若细看,只能看到他略微颤抖的睫,整个人定在原地,脑中浑噩,一时发不出声响。惊愕之后,满心盈着的是愧疚、后悔、复杂的情绪攥着他的心。他猛然抬起头,语气咄咄,“既是从外抱回来的……“他不死心,艰难,又一字一句问着:“怎能确定是祁家骨肉?父亲凭什么如此笃定!?”祁观复从前以为祁清宴知道,才会关照祁泠,此刻被质问,祁清宴此刻语气像极了当初大夫人质询他的话。
总归是他唯一的儿子,他道:“祖母同你说过,阿泠生辰在四月初三。日子没错,清宴。”
祁清宴胸膛之中翻江倒海,如同被重击一下,让人发晕,几乎站不住。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