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和祁府大房的三郎君来看你了。”
他喊了几遍,内里老太爷才睁开浑浊的双眼,被儿子扶着坐起身,缓缓转头望向屋中。
祁泠与祁清宴一起请了安。
老太爷视线只从祁泠身上扫过,对女儿的养女并不关心,反倒落在祁清宴身上许久,声音如同划拉腐朽的木头,有些刺耳,“祁家大房的孩子,我想同你说说话。”
冯柞云带着歉意地看向祁泠,他父亲便是这样迂腐性子,祁泠不算特别在意,行了礼,与冯柞云一同出了门。
祁清宴能来此一是陪着祁泠,二是看一眼前朝将作监的人。冯老太爷有真才实干,被委以重任修缮宫殿,却有贪银之嫌,官职一贬再贬,冯家不光没落下去,更险些抄家灭族。
冯夫人也是在那时,嫁进祁家。
此刻他耐着性子留着,等着冯老太爷说话。冯老太爷缓缓问:“栖梧如何?”
祁清宴态度冷淡,“真关心女儿,应当问阿泠,她一直侍奉在你女儿身侧。"被冯夫人的家人好好相待,祁泠便会高兴。现下,出门后怕是又要伤心了。
内里发出一阵沉沉咳嗽声,听起来便知时日无多,祁清宴不再多言。“我这里有些……昔日建造宫殿时留下的残卷,若有用处……你拿走罢。”说了几句话,便够他缓上一大阵子。
“你要什么?“祁清宴问,除了祁泠,再无人会对他别无所求。冯老太爷先是笑,随后自言自语,“栖梧,其余儿女都有好归宿……我最放心不下栖梧。不该只顾自己活命…嫁了她去,祁家因我,不看重她罢”“她少时同苏家女娘玩得最好,时时在一处,还约着嫁到一家做妯娌去,后来……两人都命不好…栖梧……是我害了栖梧。”苏家?
那边的冯老太爷还在絮絮叨叨,可神志不再清醒,说得颠三倒四了。祁清宴却抓住一点,细问:“苏家女娘是谁?淮陵里,曾有姓苏的人家吗?”
他曾派人来查,却从未听过淮陵还有苏家。冯老太爷不再清醒,怎么也问不出来。
待他出门去,冯柞云对两人道:“贤侄和阿泠留下小住如何?妆儿院中有一空闲厢房,阿泠去住。贤侄与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临院。”祁泠与冯柞云已熟悉起来,闻言立刻干脆答应道:“多谢舅父,那阿泠便留下叨扰几曰。”
冯柞云说着哪里哪里,心中却知道了,祁家三娘子虽不是亲生,但也得器重,否则怎会三郎还未说话,她便答了。
他转头望向祁清宴,“三郎不如也留下?”祁泠要留在这里,祁清宴怎会自己回客栈?此刻温和颔首应下,内心怎么想的却无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