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又捏了捏另一只手,她专心致志,眼睛也趁空盯着祁泠抬袖时的胳膊侧,微敞开的领口。
仆妇动作极快,没耽误太长时间,最后将宽大的镯子套在祁泠右手,走回大夫人身边。
“我这便回去了,"大夫人道:“清宴,你随我来。”大夫人走了,屋内转身只剩祁泠,祁清宴,还有跪在地上仍未起身的青娥。祁清宴握住祁泠的手,因情绪大起大落,她已然没了精神和力气反抗,只是一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他拢在掌心,道:“别怕,无碍的。等我回来。”在外人面前已留足脸面,大夫人走出屋面色不大好。他只是表明相信,心里还是有几分怕的。这俩哪个都能挑出错来,祁泠容色太盛,引人觊觎的模样,她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主意正得很。若是真的,一个二房的养女没了也毫无干系,只是她的清宴,有着大好前途的清宴,势必会因此被人指摘。
走到正院中,祁清宴还没跟上,身旁只有心腹。她低声问:“怎么样?“咬着牙,怕她儿子因为祁泠毁了,那她不光会恨祁泠,会更恨另一人。仆妇也将声音放得很低,不让周围的人听见,同大夫人回道:“夫人放心,那位没破身,还是清白身子,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帐内也整齐,不是胡闹过的。”
大夫人用手扶着心,高高悬在嗓子眼的心,稍微落下去些。等到了正院,只有母子二人,大夫人便没有方才在人前的游刃有余,几乎崩了表面神色,“你是不是偏与我作对?让你娶妻,你不娶。让你与表兄们交好,你不去,与谢氏交好也罢了,起码能得助力,为何要与二房祁泠亲近?”“清宴,你当真是在故意气我?”
“祁泠也是祁家的人,二房养女,在外说起也是祁家养大的,母亲为何总是不喜她,只因着身份么?"祁清宴问。
大夫人沉默久久没答,想要开口,但亲口和儿子说起这些总觉腌膳。一时觉得在祁家太累,扶额道:“此后你不想气死我,便早些娶妻,稳妥些吧。“明年仲秋前,我会娶妻。"良久,祁清宴的声音响起。他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大夫人的面色些许缓和,由他下去了。大夫人静默良久,将这件事翻来覆去琢磨了几遍,她还是愿意相信两人清白。毕竞若是真有此事,那便不是一日两日的了。有祁泠那般模样的美人在怀里,同处一室,怎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她对旁的仆妇道:“祁泠,也该早日嫁出去了。“无论有事无事,远远嫁出去便好了。
祁清宴从大夫人院落走出,步伐总比寻常快上许多,心里惦念着在琅玕院的人,她应当吓坏了罢……
琅玕院的侍从皆知道今日完了,在场之人大多都犯了错处。本来也能平安无事,毕竟大夫人不常来,若无由头,来也不会凭空进内室去。
只因碧若糊涂多言。
碧若一直跪在院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完了。在琅玕院中犯错,祁清宴有时可以谅解,毕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绝不会原谅故意犯错的她。她辩解也无用,郎君不是糊涂的人。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碧若略微抬起头,一张娟丽的面上布满泪痕。青娥也从屋中出来,见碧若如此脚步一顿,随即神色如常到祁清宴身前,禀道:“郎君,娘子在里等着,只是还在哭,奴婢劝不住。”祁清宴闻言连脚步都没停,径直朝着屋内走去,眼神一瞬也没落到碧若身上。只是进门前,稍偏头同青娥道:“除去报信去瑞霭堂的两人,其余皆扣两月俸禄,抄院规百遍。”
青娥问:“郎君,碧若呢?"不是她多嘴,碧若的事绝不会就此过去。祁清宴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方才视而不见,他不惩罚,碧若要一直跪在院中。青娥廊念着同碧若情意才问。
“回家去。念在她兄长的面子,若再多嘴说出去什么,也莫怪我狠心了。”话音落下,郎君已然进了内室。
青娥知道内里不用她侍奉了,走到碧若身旁,“你都听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