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人堆里也毫不出奇，更比不上冯夫人年轻时，五官平平淡淡，只是凑上一起，如温水般，温和无害。此刻柳姨娘看到祁泠来了，毫无架子地起身，到了祁泠面前，对祁泠冷淡防备的态度视若无睹，眉眼弯起，声音轻柔，“三娘子回来了，妾身许久没见三娘子了，真是出落的愈发水灵，端庄大气，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女儿，还孩童般不听话。婚事不成也不打紧，何家一小户，配不上三娘子，娘子会有更好的夫婿，在家中久留些，大人也欣喜。”
闻言，祁泠生出几分惊讶来，毕竟往日的柳姨娘仗着有二房唯一的儿子，再无初进府的局促不安，有了依仗，总是些许自得傲然。起码祁泠从未见她如此伏低做小的模样，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下意识望向冯夫人。
冯夫人以手支额，察觉祁泠的疑惑，轻扯嘴角以回。母女两来回一个眼神便知晓了对方的意思，有什么话都要留到无人时讲，既然柳姨娘如此态度，伸手不打笑脸人，祁泠唤了声姨娘。柳姨娘诶呀一声，说哪里要祁泠与她问好，态度格外谦卑恭顺，回过头来与冯夫人又行一礼，格外标准，又道：“既然三娘子回来了，妾身便不扰夫人母女相聚了。夫人要好好养身子，一大家子皆仰仗着夫人操持。”冯夫人颔首，她身边站着的嬷嬷冷着一张脸，铜铃般瞪着柳姨娘，直到她走出正房的门。
祁泠上前，扶着冯夫人回内室，让冯夫人撑着她的胳膊，问：“母亲，她来咱们这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旁边嬷嬷冷冷哼了一句，气愤道：“夫人对她态度那么好做什么？早该在她开口吐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将人轰出去，免得听她后面的胡话。”
“好了，由她去吧。”冯夫人态度淡淡，握住祁泠的手，神色十分疲惫：“柳氏今天来也目的也简单，想抬一抬身份。”祁泠心中一紧，听说柳姨娘生了祁雪峤之后已经抬了良妾，如今还要做什么？上面有正房夫人，她想做侧室？
她方才还有几分暗惊为何嬷嬷情绪如此激动，等她自己听到这儿，心中沉甸甸的难受，替冯夫人难受，“要求身份，到母亲这里做什么？”冯夫人道：“柳氏说，因为出身，祁雪峤被同僚欺负，外人对他有偏见，上面也不器重他。方才她哭得一把泪，说只求在外人面前说她是侧室，不为她自己，只让祁雪峤少受些欺负，有个好前程而已。”祁泠心被气得跳得飞快，从前只是妾室都能针尖对麦芒，时时想要压过正院，要是真成了侧室，日后岂不会更加嚣张。她原本便怕若她有一日从祁家嫁出去，冯夫人会受欺负。想起柳氏走出门时的态度，她心中一惊，问：“母亲可是答应了她？”冯夫人不语，但祁泠太过担忧忐忑，握紧冯夫人的手，她才道：“我答不答应她有何要紧。你父亲那里允了，禀到老太太面前，对祁家子孙有益处的事，老太太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父亲已经答应了？”祁泠紧张追问道。
冯夫人摇摇头，“我不知晓。”
祁泠猜着，若是父亲开口答应了柳姨娘，如冯夫人所说，老夫人也会答应，此事板上钉钉。柳氏再来正院便会是耀武扬威，暗中气冯夫人的态度，绝不会如此谦卑。
应当是父亲听了没允，或柳姨娘还未同父亲说，届时到父亲面前，用夫人同意的说辞。依祁泠对祁观复的了解，他只会沉默后应允。“母亲！她有求之时便恭顺，视母亲为夫人，可寻常对母亲只有恶意。母亲不同意，父亲不会应允她。”
“阿泠，别再说了。”冯夫人坐在软垫上，拿袖中帕掩唇咳了几声，或许表面风轻云淡，但心中也动了些情绪。
她面上几分无奈，望着祁泠，眼神爱怜还夹杂着愧疚，“我本不想与你说这些，教人听起来太过伤感，而你还是个孩子，该整日开怀。但今个碰到与你说也罢了……我活着，依你所言，是能阻她，不许她往上爬，可若我死了呢？冯夫人晚间总是无力，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