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言咀嚼的速度变慢了。
“叮咚。”
贝序稍微收了气,看着贝言翻出手机。
“谁?"贝序冷静下来不少,随口问。
贝言将手机屏幕转向他。
“顾知宜问我晚饭吃什么。”
贝序的火气腾地被这一个名字给再次撕开,他蹙眉道,“你们不是在闹别扭吗?”
贝言:“吃饭归吃饭。”
贝序:“他这是在伪装妥帖。难道他还有精力每天做晚饭?”“早饭也是他做。"贝言打字回复。
对面忽然不出声了,贝言又一次将手机屏幕转向贝序,上面显示着最新回复。
贝言:「玉米甜汤?」
顾知宜:「嗯,你定。」
贝言补了句:“顾知宜好像不太忙。”
“贝言。"贝序扯了扯领口,“他是总裁,以这个职位来说怎么着都不可能清闲。”
贝言看着聊天记录里每天准时出现的晚饭询问,她想了想,在聊天框里打字。
贝言:「你这工作忙吗顾组长。」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隧道灯光在挡风玻璃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风吹开碎发,顾知宜微微低头,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划开震动中的手机。
引擎在封闭空间里发出低吼,后视镜映出那双淡然眉眼,痣色也平静。“老大,董事会那边一一"蓝牙耳机里的声音被微信提示音打断。他点开对话框,回复:
「不忙。」
跑车突然加速冲出隧道,一连拐了好几个弯,犹如暗色闪电,堪堪劈在偏僻山前。
顾知宜下车,迈步往前走,身后是锁车的滴声,车灯应声闪烁两下。二十米开外,铁铲的冷光正抵着几张惨白的脸。而其中有张脸看到他后突然扭曲起来:
“哥!哥!”
喊声里混着鼻涕泡破裂的声响。
众人回头一看。
山风寂静,来者平静注视着他们,身形挺拔,西装一丝未皱。也许是瞧见对方脸上的铁锹印子脏得扎眼,顾知宜偏了偏头,像在打量灰尘,说他:“闹够了吗?”
“把募捐的钱交出来!“领头的农民攥紧铁锹,指节发白,“明星来我们村募捐,结果连这点钱都贪!”
“哥!你听我说!"顾岑优在嚎。
“啊,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顾知宜视线扫过去,哭声戛然而止。他垂眸掸了掸西装外套,问,“让我来救你、为你善后,你有跟他说过是这样的丑事吗。”
顾岑优根本发不出音。
众人紧张粘连的视线里,顾知宜回身,慢条斯理作出说明,“募捐的钱会如数奉还,同时会多出五成的封口费。”
农民们面面相觑,领头的急忙道:“钱在呢?”顾知宜看过去,顾岑优顿时瑟瑟缩缩,根本顾不上擦眼泪,“钱、钱在后山。”
领头的农民铁锹还指着,手却先软了三分:“你你得跟我们去找.…”“可以。“顾知宜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是看了眼表:“带路。”他前脚离开,顾岑优后脚就从地上拍拍站起来,含糊不清地骂了句什么,远远望向那长队伍。
顾知宜走在田埂上,西装颜色比夜色还深。前面举火把的村民频频回头,脚步不自觉地就按着他的节奏来。
倒像是给他开道的。
顾岑优又骂了一句,话没头没尾地冒出来:“…今天不死在这儿我跟你姓。十七分钟后,他们一行人回来了。
而打不开车门的顾岑优连忙从车旁站起来,在这群人里寻找顾知宜那张脸,寻找冰冷的痣。
他不希望看到。
可黑暗里,顾知宜走出来,牛皮纸袋在修长指间轻晃,像拎着份晚报般随忌。
而那帮扛着铁锹的村民居然亦步亦趋跟在后面,有个年轻人还殷勤地举着火把给顾知宜照路。
“不可能……“他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蹭了半步,却一脚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