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忽然拔高,引得邻座纷纷侧目,他连忙又压低,表情还是很较劲,“我们工作氛围很好的!”
“我指的是整个公司。"贝言慢条斯理搅动着果汁与冰块,“顾知宜和同事关系很差吗?”
“怎么能叫差呢。"申恩干笑了两声,想了想,妥帖地回答道,“上下级关系嘛。”
贝言见他没听懂,“不是,我说的是整个公司,不是在你们组内。”“什么组?"申恩的眉头微微皱起。
贝言咬着吸管抬眼,“运营一组嘛。”
申恩突然僵住,“运营部早就合并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啊?“贝言愣了愣,“那你现在是什么职位?”“我是老板的特助啊。"申恩回答完忽然意识到什么,咖啡杯重重地磕在桌面,服务员向这边张望。
沉默在他俩之间足足蔓延了三秒钟,这期间只有咖啡厅的背景音乐在播放。“……你是特助,那顾知宜是老板的什么?”申恩露出牙痛般的表情,双手撑在膝盖上,坐得又端正又笔直,咽了咽喉咙,不敢看贝言眼睛。
“他是老板。"申恩说。
贝言深吸一口气:
“那他那张运营一组的工牌是怎么回事?”申恩一听知道彻底完蛋了,面如死灰地盯着咖啡杯里的液体,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
“那个应该是老大去年刚入职时候的工牌。”“那所以。“贝言恼火得眼睛闭了又闭。
“并没有总是让他加班的管理层。没有甩脸色的甲方。没有被改企划。没有不通知排期的技术组。咖啡机没坏。打印机也没有卡纸。”好得很,全是假的。
顾知宜一句实话没有,全是他示弱手段的一环。贝言在平复呼吸,可对面的申恩听着听着神色严肃,拇指摩挲着杯托的烫金标,抬起头声音沉的发闷:
…那都是真的。”
“老大去年11月空降那会儿,公司就是这样的。”贝言犹疑看他,见申恩的喉结上下滚动两次,唇线抿紧又松开,漏出一句:“甚至不止是贝贝你知道的这些。”
他停了停,低声说:“那段时间很难捱过来。”贝言正沉默着,申恩的后半句静静落地,伴随着咖啡机突然启动的噪声。“而偏偏那时候贝贝你和老大关系变差,你不回信息,你也不接他电话了。”
他长出一口气。
“…坏事总是压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