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说:“皇后娘娘是真的将姑娘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不过,今后,姑娘就不必再来了。”
薛瑛惊道:“为什么?”
兰芝沉默片刻,说起皇后生病,并非全然都是劳累的缘故,也有几分忧虑过度的原因。
六皇子步步紧逼,皇后的手足兄弟姚国舅死在边关,死前传回一封血书,说有人准备在薛徵回京的路上埋伏,让他埋骨荒岭。“谁?”
薛瑛几乎破音,紧紧抓住兰芝的手。
“姑娘想想,将军死了,谁最受益。”
兰芝盯着她,“侯府的爵位多么尊贵,为了利益,父子相食,兄弟反戈,从来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娘娘在乎您,才不想您趟进这些浑水中,您还是离坤宁宫远一些,明哲保身为好,也是因为在乎您,所以才将这件事情告诉您,免得让您继续被蒙在鼓里,无知无觉。”
兰芝苦笑,自觉多言,忙催促薛瑛快些离开。她说得含糊其辞,薛瑛拉着她,“姑姑,你说明白些,你…”兰芝示意薛瑛身边的丫鬟快将她带走。
采薇也是一脸惊慌,“姑娘,宫门就要落锁了,别误了时辰!”薛瑛一步三回头,看着兰芝,手心里出了细细的汗。什么叫有人要埋伏薛徵,让他埋骨荒岭,再也回不了京?是使臣吗?还是……薛瑛目光一顿,脑海里浮现出程明簌的脸。父子相食,兄弟反戈,从他回府开始,爹娘就将一切都给了他,六皇子执掌户部,他又在户部任职,仕途顺利,如乘东风,若说没有六皇子提拔绝无可能,夺嫡之争那么厉害,六皇子怎会允许不属于自己党派的人在手底下担任要职薛徵死了,侯府的爵位就是他的了。
薛瑛满脑子乱糟糟的,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额角突突地跳,头疼得厉害。“姑娘?"采薇看到她神情不对,好像梦魇一般,瞳孔失焦,额头也冒出冷汗,只一个劲地重复一句话,采薇喊了几声,薛瑛都不应,她紧紧握住薛瑛的肩膀,用力摇了摇,大声道:“姑娘!”
薛瑛猛然回神。
“采薇…”薛瑛喃喃道:“我头好晕。”
采薇揽住她,“姑娘是心里藏了太多事了”“方才兰芝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薛瑛求助似的望着她。采薇抿唇,轻声说:“姑娘,那毕竞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那不是一面之词。“薛瑛看着她,“她说有人要害哥哥,她的那些话,是不是暗示我,这个人就是程…”
采薇扶着她的手,用了些力。
薛瑛再次回过神,冷静下来,“我、我刚刚又在胡思乱想…”采薇叹气,“姑娘,您太累了,先回府休息吧。”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薛瑛最近总是容易钻牛角尖,经常一个人坐着坐着便走神,手心里也冒冷汗。
可是若说哪里奇怪,她又完全说不出来。
薛瑛″嗯”一声,回到侯府,洗漱完躺下。程明簌夜半才回侯府,听府中下人说,薛瑛今日又进宫了。她已经睡着,肩膀随着呼吸起伏。
程明簌梳洗一番回到榻边躺下,伸手抱住薛瑛。她身上软得不像话,明明很瘦,可是触感又极好,程明簌环着她的腰,皱了皱眉,掂量着薛瑛好似又瘦了一些。
他胸膛灼热,从他上榻开始,薛瑛就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炉贴着,没多久便被热醒。
她转过身,睁着眼睛看着他,好似在辨认是谁。程明簌也凝视她。
除了吵架的时候,两个人就像寻常小夫妻那样,京中的人都觉得他们很恩爱。
虽然其实每天都在打架,程明簌的身上新旧抓痕交替,有些结痂了,过几日又会长出新的,他都已经习惯了。
盯了一会儿,程明簌慢慢俯下身,亲吻薛瑛的鼻尖,手钻进松松垮垮的寝衣下。
薛瑛彻底醒了,衣衫被推到脖颈处,他张口亵玩,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牙印,薛瑛曲起手指,在程明簌后背上又抓出几道血痕。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